王寻见李渊平道歉,略显内疚,连忙补充道:
“道无善恶,唯在人为,寻非是那种以道统论善恶之人,年前我前去修越宗向上元前辈求剑,也与之相谈甚欢…”
“上元真人。”
李渊平听着这只会在传闻中听到的名字,答道:
“真人乃是唯在金丹之下的剑仙,想必剑意无双吧。”
“确实厉害。”
王寻叹了一声,面上头一次有了凝重之色,答道:
“他那剑太过惊人,一面是飘渺出尘,消魔斩恶,另一面是长空白雪,冰冷刺骨,哪怕我家真君也未见过这样两道剑意于一身之人。”
————
这头的李汶得了命令,闷声驾风而起,山上的院子之中则一片安静,黑衣的李渊蛟站在院中,阴沉着脸一动不动。
萧归鸾则静静挽着他的手,一言不发,面上亦有忧虑之色,她如今也突破练气,功法生机勃勃,温伤解毒。
“兄长。”
李清虹亦是满脸凝重,握着长枪默然,半晌才道:
“话是如此说,把平弟一个人丢在山下,我心中难受得紧。”
“没办法的事……”
李渊蛟咬了咬牙,低眉道:
“毕竟…如今已经没有顾及儿女情长的余地,我在叔公灵前发过誓,你我二人绝不能有事。”
“把那枪给我罢!”
李清虹闷声应了一句,李渊蛟微微一愣,还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玉盒,低声道:
“我前来之时便想好了,已经顺手带了过来,叔公说这枪刚勐霸道,桀骜不驯,恐坏人生机,减人寿数,当年他拿到手就从未用过,若非练气巅峰不能交到你手中。”
“可如若真的大事不谐,这枪交到你手中还多了几分逃命的可能……”
他将手中玉盒一递,李清虹连忙接过,便听院门嘎吱一响,家中几个外姓练气与客卿皆急忙到了,齐声应了一句,步入院中。
和几人打了招呼,李清虹轻轻打开玉盒,便见一长枪躺在其中。
这枪通体银白,枪头长七寸,枪尖方棱,扁如荞麦,枪杆长六尺,花纹繁复,法光流转,只是通体一色,若不细看也认不出来。
这才一打开,这枪好像积蓄了多年的怒火,彭地炸开一串白莹莹的电光,从盒中跳起,李清虹单手一擒,将其拿下。
“喝!”
细腻的紫意在她的杏眼之中流转,李清虹闷吭一声,神色惊喜,一翻手,这长枪也慢慢温顺下来,浮现出一道道紫电,在她白中透红的掌心之中乖乖躺下来。
“枪名?”
这长枪通体无痕,铸造之人不曾在枪身上留下名字,故而要这把长枪认了主才能晓得,李渊蛟也好奇了许久,当下看李清虹将这把长枪驯服住,连声来问。
李清虹如玉般的五指一张,一握一转,这长枪如同一道白光翻转,眨眼之间从平放转至正手,刷地伸直,扁且长的枪尖斜指地面,嗡嗡作响。
“【杜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李清虹声音清朗,目若朗星,身着玉甲,脚踏长靴,本就英姿飒爽的穿束配上这长枪,有了惊心动魄的味道,一下勾动了众人的目光。
家中的练气修士基本都到场了,田有道与安鹧言等人年纪最大,倒还沉稳,田仲青与徐公明两人都是一阵失神,旋即慌忙移开眼神。
而窦氏一身红裙,羡慕地看了眼自己这个侄女。
“好!”
李渊蛟忍不住赞了一声,浮现出一抹自豪之色,也来不及细究为何这枪取了个这样名字,心中暗忖:
“清虹这一身上下,恐怕宗门弟子的配备也不过如此,我家这把枪,迟早要名震四方!”
杜若枪在筑基法器中也算得上不错,李家没有见过太多筑基法器,只是青尺剑与这长枪明显都要比郁家的玉烟山强上些许。
李渊蛟心情稍稍调整,这才咳嗽两声,让目光不断往李清虹身上瞄的田仲青、徐公明二人微微一囧,这才沉声道:
“家中来了个筑基级别的外道修士,正在山下候着,偏偏撞上老祖已经外出寻找突破筑基中期的机缘,远在北方……”
几人满心的疑惑顿解,田有道一捋长须,苍声道:
“怕只怕这人是个魔修…若是发起疯来,恐怕要血流成河!”
田仲青与徐公明对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要把几人唤上山,若那人真是个魔修,估计也就这日仪玄光阵能抵挡一二…
“多谢主家庇护!”
安鹧言奉承了一句,面色有些难看,毕竟他的妻儿还在山下,李妃若为他生了一子一女,皆有灵窍,算得上十分难得了。
李渊蛟微微摇头,应声道:
“族正院已经接走各位嫡系与妻女,如今已经在山脚下了。”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一松,李渊平早有一类计划,事情做得周到,为李渊蛟减轻不少负担,毕竟待会说不定要这些人守阵,没了后顾之忧也好尽心。
刘长迭当初建立日仪玄光大阵时留下八座高台,可以接力加持大阵,眼下刚好八人,全力发动日仪玄光大阵,筑基也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李汶还在山下……
李渊蛟正想着,便有一人驾风落入院中,身影庞大,一手一个大金瓜,看上去凶悍得很,正是那李汶。
李汶前脚落地,后脚就拜,恭声道:
“家主!……”
这头将李渊平交代的话说完了,打开介绍了一下情况,李渊蛟轻轻点头,摆手道:
“先各自去阵点守着。”
一众客卿外姓皆点头散去,李清虹指了个阵点让李汶去了,这才回头道:
“哥!能信吗?”
“倒也有几分可信。”
李渊蛟微微眯眼,李清虹提醒道:
“只怕平弟被术法迷了眼。”
李渊蛟心中一动,有了一计,答道:
“看一看便知!”
于是转身入院,不久便取出一青灰小鉴来,李清虹顿时恍然,李渊蛟闭目沉神往山上一看。
侧院的小桉旁正坐着一白衣少年,头顶道冠,面容平凡,这人一身气息平缓,在法鉴面前颇为通透,甚至仙意飘飘,一看便不是什么坏人。
此时这王寻正举着玉杯抿茶,膝上放着一桃木剑,道袍袖口绣着金纹,背后背着一剑匣,金光闪闪,有些虚幻之意。
“剑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