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冻固,瞬间四分五裂。没有一滴鲜血流淌。
随着这一场狂风,这四分五裂的身躯,又瞬间化成了冰沙。
只是又随着一场花摇树荡掀起的风,天地当中,起了一阵波荡。
这无数冰沙、并没有随风流逝。而是随着这波荡,荡到了远方晃荡。
忽然之间、有一只手,从这波荡中伸出。
这一只手,白皙如玉。这一只手中、光芒万丈,四方骤起烟华。
一道身影刹那成型,缓缓转身。显现的是绝代风华。一双眼眸,透露的是万古沧桑、但在一阵闪烁后,便是清明如月。
这道身影站在那里,只是片刻、便仿佛站了亿万年那么久远。
白衣如雪,气息盖世的强大无匹。
这是一名女子,曾经震动一个大世,威名震烁万古。
这女子并不是幽冥之主,这天地之间为何会出现这惊艳?只是一瞥,便是风起云潮澎拜。
“这是.......”
天空中响起一声轻咦。这声音中带着极大的震骇。
“是你.......”
幽冥之主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但那一阵寒风却是蓦地加急。
这是身躯的震荡。因为她在此时、看到了那名白衣绝世。足矣让她心神震荡。
这是一位曾经征战四座大界、力压各方禁忌的无上存在。
此时此刻,这位存在现身了。
“是了。原来是你。”
风急当中,忽起一声
轻叹。这依然是幽冥之主的声音。
她又说了一句是你。但这一句,不再有震骇之意,而是无限感慨。
“你一直未曾改变,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依旧是如此。你仿徨不安,面对这一战,心知是不敌。”
“你知不敌,却依旧一战。不是全为了这天下苍生。而是因为责任。这责任,不是来自于你的责任,而是前人对你所加,你不想让他们失望。”
幽冥之主一直在等待着某个人,也一直在关注着某个人。看他夜观清秋明亮,失鹿山河、雪染而挡。
她知晓很多事,也知道那一位无上存在早已身消。故而在看到那一位时,心中惊震无比。
只是,在这一刻。她知道了这并不是那一位至高无上。
而是来自于那人心中的影。
他在这座天下中独自徘徊,孤独不安。唯有过去的影,过去的人,才使得他得以支撑。
许久,没有回语。
那名白衣绝世站在那里,原本束起的头发已是披散开来,整个人充满圣洁的气息。
明月之下,清风起。
白衣女子缓缓伸出了手,手中蓦然出现一把银色的细线,逐渐放大。
这是一把由无数月光凝聚成的剑。
剑有鞘,未曾拔剑。仅是离鞘半寸、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便是从剑中而出,整个苍穹都是为之一震。
白衣女子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双眸当中不断闪烁着无数圣洁浩荡的神纹。
当她低着头,看到这把长剑所映的影,所见的是一名风华绝代、超脱凡尘、又睥睨天下的白衣女子。
这是他当年所见,是今时之忆。
有一道春风,从二月又到了二月,从旧朝、还到了今朝。在她身后的那一棵大树,在那一棵大树四周的参天屹立各方、因这刺骨寒意、还有些许未融尽的积雪压弯了树腰。
因这春风、这是二月。这也成了旧雪。只不过,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春雷震动、又逢新春,开满了千姿百态。
这千姿、这百态。都集于这名白衣女子一身。
无数银光、迸射于天上天下。
月华继而簌落,纷纷扬扬,如白雪一样。
“你说的不错,自那一位斩出那一剑沉睡后,一直以来、我都是惶惶不安、不知如何行走。”
她站在明月之下,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是哪一年?不是无数万年前,不是亿万年前,也不是千万前年,而是千年之前。
那是当年。皓月悬空、白衣风华。那是一名女子,一指隔却地狱与天堂。
“岁月弹指,有谁能数遍这繁华开落?又有谁人能长生不死?”
一声叹幽、重复当年之语。
“的确,你说的不错。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这责任,并不是先人强压于我,这责任、是真正来自我心中。这一场经历,让我彻底不再迷茫。”
语落,白衣女子再次缓缓伸手、一道银光、从剑鞘中闪现。
无数月光、从剑中迸散而出。
就如当年,那个人,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