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戍扫过?那些银针,垂眸看向?怀中人,却见她毫无知觉,显然不知道那些银针是要往自己身上扎的。
“李翁动作轻些,她怕疼。”裴戍道。
他说完,掌心覆在宋初姀脑后,将人按向?自己。
他生得?高大,一只手臂就能将人完全圈在怀里,如今只需要微微用力,怀中人就一点都动弹不得?。
宋初姀有些难受,推了推他,却推不动。
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将他扣得?这么紧,正想要出声问?,却感觉到鬓角处一阵刺痛。
猛地睁大眸子,宋初姀余光看到扎在自己身上的银针,脸色一白。
“别怕。”
裴戍脸色也不好看,目光死死地看着那一根根银针扎在她耳朵四周。
被人禁锢着四肢,宋初姀本就没有安全感到了极点,如今又被针扎,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彻底崩溃。
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一股脑冒出来,顷刻间便打湿了裴戍胸前的衣襟。
裴戍纹丝不动,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些银针。
老翁虽然看不见,但是下手快准狠,待将十几?根银针扎好时,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时间。
“只需要两刻钟就可以拔下。”
老翁道:“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娘子乱动才好。”
裴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翁将银针收好便去了院子里,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初姀早就已经哭累了,如今将脸埋在他胸前无声无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着了。
但是胸膛前源源不断的湿意却告诉裴戍没有,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她只是悄无声息地哭。
针已经扎好,裴戍松开她的腰,掌心在她青丝上拍了拍。
“好了。”
针已经扎好了,就别哭了。
宋初姀感觉自己耳畔清明了些,知道他在说话,虽然听不大清,但是也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
她抬头,伸手去揉眼睛,只是手刚抬起来,就被男人攥住了。
“别乱动。”
她两侧扎着数十根银针,若是不小心碰到一个,真把她给扎聋了怎么办。
他伸手小心在她眼周按了按,让她舒服一些。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外?面骤然炸出烟花。
这是庆祝新君登基的烟花,如今已经是子时了。
今日之后,大梁便正式取代南夏,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篇新章。
老翁走进来,道:“马上就是大梁元年?了。”
他发?出一声感慨,便凭着声音走到宋初姀身边,道:“老朽要为娘子取针,娘子不要乱动。”
宋初姀只觉得?耳畔更?加清明,眼前人说话听起来虽然依旧有些模糊,但是反应一会儿还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知道他要为自己取针,宋初姀眨了眨眼,乖巧没有动。
老翁将她脸上的针一个挨一个的摘下,笑道:“针已经摘下了,娘子也不必哭了。”
他指着桌案上的药汁道:“一会儿还需要郎君将这药给娘子喂下去,娘子烧得?时间太久,要休养几?日才能恢复神智。”
说完,老翁便为他们将门合上。
又要喝药,宋初姀下意识皱起眉,却听身后人说了声好。
宋初姀疑惑转头,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具,怎么都想不起这人是谁。
裴戍将药拿过?来,送到她嘴边,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老翁这里没有蜜饯更?没有糖果,药再?苦,都要硬着头皮喝。
宋初姀躲开递过?来的药,仰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亲,小声道:“可以不喝吗?”
她记得?清楚,之前她只要这么做,眼前人就好说话许多。
“不可以。”
裴戍知道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不无所动。
宋初姀就变本加厉又亲了好几?口,直到被男人推开。
裴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她,问?:“宋翘翘,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面前人目光带着审视,宋初姀不太高兴。
她怎么知道眼前人是谁?
她越是不说话,裴戍就越是进了死胡同,问?:“我是谁?”
被问?急了,宋初姀就乱说一通:“你?是我兄长?。”
裴戍表情一僵,咬牙道:“你?就是这么对你?兄长?的?”
知道她在说胡话,裴戍将药汁往前一推,道:“喝药,脑子清醒清醒。”
宋初姀抿唇,拿起药汁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等到药汁见了底,她被呛得?险些干呕出来。
赌气?抬头,那人却已经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