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方用的符箓。
诚然,符箓也是巫师对敌时的正常手段之一。但在类似演法台这样的地方,大家都会很默契的不使用符箓。因为它很难真正展示一位巫师对魔法技艺的掌握程度。在涂山初九心中,苏施君的男人不该只有这点器量。
“我很好奇,你还有多少符箓可以这么浪费?”
女巫眉毛微微扬起,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与不满。
“这些符箓都是我自己画的。”
郑清难得解释了一句。
这也是挑战开始后,郑清说的第一句话,说话时,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灰布袋里搬出一个桐木箱子,擦了擦上面的尘土,然后打开箱盖,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叠放整整齐齐的标准符箓,一扎又一扎。
月牙湖畔一片哗然。
便是厘山之上的老巫师们都沉默了片刻。
谁都知道符箓便利且威力不俗。但大家在演法台这样的地方极少使用符箓,就是因为太不划算了。用更通俗的话来理解,大规模使用符箓就是在烧钱,比拼的不是巫师们的魔法技艺,而是各自的身家底蕴。
就像眼下。
郑清搬出的那口桐木箱,搭眼一瞅,里面至少有上千张符箓。按照市场上一张标准符一粒金豆子的行价,只这口箱子里,就装了至少一百二十枚玉币的符箓——要知道,许多小家族的全部流动资金也就两三百枚玉币。
涂山家的家底固然厚实,却还没豪横到在这种场合随便浪费上百枚玉币的地步。
“只看这种阔绰手笔,苏议员选择他也是有道理的。”
詹雨辰趴在栏杆上,看着演法台上那口‘金光闪闪’的箱子,语气带了一丝沮丧:“难怪这小子敢三心二意……”
“我怎么觉得他以前挺穷啊。”邓小剑脸上带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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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装穷。”赵桥面露戚色,重重叹了一口气:“……就像很多大人物喜欢装作小巫师游戏风尘。”
“符箓只是一个方面,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对变形咒的使用才是最精彩的地方吗?”张叔智抱着胳膊,语气带了几分感慨:“难怪我那个弟弟肯屈居人下。”
演法台上。
涂山初九看着箱子里那上千张符箓,脸色有些发白。
像极了她尾巴上那些绒毛的颜色。
她尖叫一声,身后三条原本垂落地上的狐尾如风车般绞在一起,变成了一条更粗大、却因用力过猛变得有些丑陋的巨大狐尾,绞在一起的起伏线条如一根根结实的肌肉,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与此同时,漂浮在女巫身前的法书也无风自动,飞快的翻动着页面,急促的咒语连成一片,让人感觉她仿佛长了三根舌头、同时吟诵好几道咒语,声音因为混杂而变得模糊与扭曲,几乎让人分不清她是在念咒还是单纯的尖叫。
狂风大作。
头顶积聚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涂抹成黑色。
雷声隆隆,从云层中传出。
一颗又一颗豆大的银白色火球夹杂着白色的雷珠在风雷声中从云层里落下,如夏日的骤雨般,铺天盖地向郑清头顶砸了下来。每降落一米,那些火球与雷珠就涨大一分,只是一刹那,郑清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了。
他轻吁了一口气。
双手按在铜版书上,浑厚的魔力从未知之处涌出,灌入他抄录好的咒式间,一抹咒光笼罩在那口桐木箱上,只是一瞬间,仿佛一千只小鸟在早晨清醒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尖利鸣叫刺的男生浑身汗毛炸起。
然后鸟群如洪水般从箱子里冲出,迎向那漫天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