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的办法——不合作不越雷池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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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相安无事。
眼看着饭局接近尾声,沈千盏借口去卫生间,顺便结账。
回来时,不出意外地看到艾艺守在洗手台前,边补口红边等她。
艾艺:“今晚火气这么大?”
沈千盏旋开水龙头,潦草地冲了冲手背,没接话。
艾艺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旋回口红,放回随身的小包里:“你不至于看不出来蒋业呈有意和季总达成合作吧?”
“拉投资不是我的事吗,蒋总操心什么?”沈千盏转身抽了纸巾擦干手,不以为意地把额前的碎发一缕缕整理妥帖。
艾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千盏,柏宣是和千灯签的合同。作为甲方,他有权让千灯换个制片。”
“而且我听说,你当时为了拿下这部献礼剧,接受了柏宣的霸王条款。”她倚墙而立,笑容不咸不淡,明明不食人间烟火却偏偏操起了卖白·粉的心:“这部剧对平台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我先给你提个醒,万一你得罪人被换了,我可没法为了你做违约的决定。”
沈千盏把最后一缕碎发整理服帖,她看着镜中光鲜亮丽美貌逼人的自己,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苏暂一直以为她喜欢季春洱湾是因为酒店的刷脸赊账服务,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她不好直接宣之于口——瞧这镜子,跟自带美颜滤镜似的,多讨人喜欢。
她颔首收起下巴,压低视线,眼看着这个角度下巴掌大的小脸又小了一圈,终于满意:“还行吧。”
沈千盏这一句轻飘飘的,完全没有着落点。艾艺一时没能分辨出她这句“还行”是在说自己,还是在回应她。
“用不着你违约,”沈千盏皮笑肉不笑,连马虎眼都没打,直接道:“利益场上没真情,我两这塑料情只能共赢,经不起考验。”
她转身欲走,门开了一半,想起什么,回过身又补充了一句:“换制片这事你放心,我不让位,看谁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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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等回了包间,沈千盏还是端正了下态度,拿出对待甲方爸爸该有的热情陪到散局。
今晚氛围不佳,直接导致没人多喝。
散场时,气氛也颇显冷清理智。
虽然客观条件不够发挥,但沈千盏仍旧善于抓住时机,不遗余力地展现自己作为贴心小棉袄的优良品德。
她让苏暂先替蒋业呈叫司机去酒店门口等着,以防蒋总喝了酒吹风受凉。
这番体贴令蒋业呈难看了一晚的脸色缓和不少,顺势发表了一下和不终岁合作的热切,叮嘱她线下再多多与季清和联系。
沈千盏满口应了,转头又去安排艾艺。
艾艺的公司就在附近,来时自己开的车,沈千盏替她叫了代驾。
等安排完所有人,她像是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季清和,脸上带着歉意,语气却没几分诚意地问道:“季总在北京有下榻的酒店吗?”
季清和从始至终旁观着沈千盏的故意怠慢,闻言,与她对视一眼,回答:“我前不久刚在北京定居。”话落,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线条锐利明晰,对于资深手控而言,完美得像是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天生适合供人赏阅。
沈千盏看了一眼,又一眼,那种被扼住后颈的窒息感又来了。
仿佛他并不是在叩击桌面排解无聊,而是别有意图的在记着她的账。
沈千盏力图保持镇静:“不然我帮您叫个司机?”
季清和抬眼,表情显得不是那么满意。
沈千盏又问:“那我让苏暂送你?”
季清和依旧不接话,脸上倒是明明白白的表示:苏暂哪位?
沈千盏挺想装作自己不明白的,奈何智商不允许。
她犹豫着,那句“如果您不着急,稍后我送您”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季清和并未打算让沈千盏在合作方面前下不来台,他维持着风度,意味深长道:“不急,我醒个酒。”
刚挪了屁股打算走人的蒋业呈和艾艺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他今晚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