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忽然就成了坐骑呢?
张仁犹犹豫豫,他?是不是该出出力?这种事他?是真的不习惯在底下,可夫人这幅姿态又从未见过,视角也很?好的样子。
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有动弹,张仁老老实实地躺着,并?没有发现?一道魂灵意识惊慌地开始融入他?体内。
荡魔想过无数种死法,他?从前最?中意战死,可惜没遇到像样的对手,后来觉得沉眠而死虽然平淡,但也不错。再后来,他?想如阎罗那般死在夫人怀抱里,英雄死在温柔乡,多好的归宿啊。
这些天他?不再妄想了,他?开始只剩下一颗头颅的魂影,渐渐无法开始思考什?么死法的事,只很?卑微地想着,要是能在死前再见夫人一眼就好了。
今夜是他?消散的日子,他?想最?后再试试能不能等到夫人来探看,可就在他?耗尽一切魂力,努力将最?后的意识附着在张仁身?上时,他?、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上的愉快其实并?不能打动他?,可爱意上的相融令他?快要魂飞魄散。
他?现?在已?经?无法挤走张仁的魂体了,可因为太薄弱,张仁也没有发现?他?又出现?了,荡魔借着张仁的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风景,连融入本体的痛苦都忘记一空。
逐渐空白的意识最?后只想起了从前在人间看过的一句诗。
牡丹花下死……
大道何等眷顾他?啊。
就在荡魔身?陨的一刻,天际陡然裂开一道豁口,一道七彩剑气自小世界起始,越过重秋大世界,一路蔓延至半片太阴星图。这条剑气所过之处,无数星辰上的智慧生?灵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
荡魔大帝,一代绝世剑仙身?死道消,无数曾被他?吸纳的灵气重归宇宙之间。剑气如虹,贯穿无数光年,仿佛是大道为他?送行一场。
百花城中,也有无数的人走出家门,仰望夜空中的奇景,楼下的吕洞宾则是呆呆看着那道剑气,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悟道了。
张仁和王二妮已?经?战过一场,仙凡体力差距太大,这会儿张仁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听见外间喧闹声响,也没什?么好奇心,他?感觉自己?像个圣人了。王二妮披衣下床,走到窗前,也看见了那贯穿夜空的七彩剑虹。
心头略有所动,她无意识地按上了小腹,没回头,问床上的张仁道:“老张,你说我们的孩子,取名彩儿,好不好?”
张仁疑惑,但想了想,也笑道:“宜男宜女,很?合适。”
王二妮只是看了会儿剑虹,就关?上了窗户,她自觉已?经?见过许多奇异风景,这会儿夫妻之间几个月没亲近了,这才一回,且有得战呢。
彩儿,彩儿……不知要多久才能降生?呢?
张仁度过了这几个月来最?美好的一夜,次日王二妮因为不想和他?那几个朋友打照面匆匆飞走了,倒不是别的,而是夫妻夜会,白天再见到朋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张仁送她飞远,回头才发现?夫人忘记施法清洁了,毕竟从前一个法诀就收拾了所有脏污,而昨夜就是奔着造娃去的……想到昨夜,张仁傻笑一声,麻利地去收拾凌乱的铺盖。
商人在外,铺盖都是自带的,倒没有脏了客栈的东西,就在他?忙着收拾的时候,吕洞宾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张兄,我昨夜悟道了,我想习剑,我有预感我一定能成剑仙……”
话没说完,被张仁挥起洗衣盆里的水,溅了一脸,张仁问:“清醒了?”
吕洞宾抹了抹脸上的水渍,闷闷地道:“清醒了。”
张仁湿着两只手在搓床单,这会儿指指自己?兜袋,“从我兜里掏二十文钱,买两碗豆浆四根油条。算了,再加十文钱,弄一屉小笼包,咱们分着吃。”
吕洞宾老老实实地掏了三十文,一文都不敢多拿,下去跑腿了。
张仁美滋滋地继续搓起床单。
至于吕洞宾说他?要成剑仙?啧,一身?酒色恶习,市井纨绔,他?成个屁的剑仙,这趟回去,给这小子置些田产,养几头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