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放到地面，南枝抹了抹汗，又看到张老师的大汗淋漓。

她迟疑着问：

“怎么是您一个人在忙？其他人呢？”

张老师随意摆摆手：

“其他老师都有课呢，老雷年纪又大了，总不能麻烦他。”

老雷就是南枝他们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门卫大爷。

南枝静默了几秒，想起关键：

“那厨师呢？”

她其实有了预感。

果然，张老师拍拍胸口：

“就是我啊！没想到吧！我厨艺还不错的！”

南枝：“……那我来帮您吧。”

张老师下意识拒绝，想让南枝先紧着给孩子们上课。

然后就从南枝口中得知，原来戚佩儿已经在音乐课了，并且效果不错，学生们都很喜欢。

“这可太好了！”

张老师一边继续弯腰搬东西，一边说，

“我就知道，你们两位老师都不会差的，像小戚老师，她就是太紧张。听说她是音大毕业的？那可是好地方！可惜咱们学校没有钢琴，要是有个电子琴也挺好的，让孩子们至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张老师絮絮叨叨地念着。

南枝耐心听着。

等两人合力把一整筐土豆清洗过后，张老师拽了两张凳子过来，拉着南枝一起给土豆削皮。

张老师看到南枝那双纤长漂亮的双手，理所当然以为南枝不会厨艺，还主动教起她来：

“你就拿着刀，这样削，小心点，别划着手。”

南枝轻轻嗯了声，没有过多解释。

【我欲言又止。】

【张老师你可能不知道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南大厨被教削土豆！年度名场面啊哈哈哈哈！】

【没关系，张老师很快就会被吓一跳了！】

【等等，刚才的质疑还没得到解答吧。】

【我已经准备举报了。】

……

所幸，观众的困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因为南枝紧接着就自然问起了食材的事情：

“蔬菜这么少吗？孩子们就吃土豆？”

张老师低着头削皮，头也没抬：

“已经好多了，前些年孩子都没得吃呢，大多数来上学都是饿着肚子来、饿着肚子回去，条件稍微好点的，就带点家里炒的米，抓一把当午饭吃。那会儿学校环境也差，都是那种土房子，一下大雨，就担心房子要垮了……”

她平淡而不经意的语气，提起了这间学校的过往。

听到的人，却心情窒闷，好似不能呼吸。

南枝也是这才知道，原来张老师在这里当校长已经20多年了。

她以前就是翠水村的人。

后来读了高中，看村里孩子们没书读，要去就只能步行去几里外的镇小学，便决定在村子里办所小学。

为了学校和学生们，她呕心沥血，没结婚，没孩子。

她笑着说：

“这些学生都是我的孩子！不信你去我办公室的墙上看，到现在我的孩子们都每年会回来看我们呢！”

那些苦难被她一笔带过，唯独提到骄傲，张老师眼神闪闪都是欢喜的光芒。

南枝深深看着她，内心油生浓浓的敬仰：

“您是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