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齐烨转身进入了府衙,一路走进后花园。
肖浈江的情商真的很高,即便因为他的官职,他的出身,大家对他难有好感,可却挑不出任何错来。
亮明身份,穿着儒袍,自称末将,口呼大人,又让亲随在门口等候,连亲随都没有带任何兵刃。
尤其是口呼大人,而非世子,代表肖浈江认的是齐烨兵部右侍郎和讨逆前军都督的官职,这就是说,理论上齐烨是可以指挥肖浈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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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习惯,不喜欢在房中与人谈事,喜欢光天化日之下。”
来到后花园,齐烨坐在了石桌旁,微笑以对:“委屈肖将军了。”
“客随主便。”
肖浈江坐下了,坐姿如同一个文人:“末将也不喜在房中谈事。”
“是吗。”齐烨还是笑着:“可舟师做的事,不在房中谈,光天化日去弹,就不怕老天爷听到了…”
说到一半,齐烨微微拍了下大腿:“是啊,舟师的地盘,见不得光的事都成了光明正大的事了,人尽皆知,也不需要在房中密谈。”
两三句话,针锋相对,气氛却没有任何剑拔弩张之意,更没有任何火药味。
不是因为齐烨笑着,而是肖浈江也笑着。
“殿下快人快语,自是坦荡之人。”
“谢谢。”齐烨耸了耸肩:“坦荡一些,睡的舒坦,本世子历来如此。”
“是啊,大人历来如此,行得正,坐得端,我大康百官楷模。”
齐烨哈哈一笑,揶揄道:“历来如此,四个字,这四个字总是让我欣喜,可这四个字,却总是令人面红耳赤。”
“大人是指…”
“前朝西地汇阳折冲府都尉,获勋上轻车都尉,后调入东海舟师担任湛海营副将,本朝开朝前,升任正四品忠武将军统管东庆道舟师三营。”
顿了顿,齐烨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出身将门,调入东海前功勋累累,战功赫赫,听闻调入东海前,肖大人对兵部说,定会为朝廷练出一支骁勇之师,敢战之师,令瀛贼闻风丧胆之师,这怎地到了东海,人,就变了呢。”
“陈年往事罢了。”肖浈江笑容不变:“世事无常,哪能皆尽心意。”
“哦?”齐烨翘起了二郎腿:“那肖将军来东海前有什么心意,到了东海后,又是什么心意。”
“末将是个小人物,小人物的心意,自不会有人在乎,倒是殿下…”
肖浈江终于收起了笑容:“殿下是大人物,大人物的心意,天下皆知。”
刚刚称呼齐烨,为大人,现在,则是殿下。
齐烨伸手为肖浈江倒了杯茶:“本世子是什么心意。”
“殿下刚刚谈及了末将的往事,不如,末将也说说殿下的往事,如何。”
“说喽。”
“殿下声名初显,是因捉了京中原岚山侯马岐山。”
“不错。”
“末将倒是知晓那马岐山一门恶贯满盈,可末将却不知,马岐山是因何事获罪。”
“不知吗?”齐烨耸了耸肩:“逾了尊卑、欺民害民、巧取豪夺、草菅人命,大大小小的罪名铁证如山,这些,还用本世子说吗。”
“知晓,末将哪会不知晓,就是不知殿下说的这铁证如山,是马岐山下了大狱后获得的,还是下了大狱前,就搜寻到了铁证。”
站在身后的季元思怒道:“你什么意思,暗指殿下栽赃陷害不成。”
“不,季公子误会了。”
季元思面露戒备:“你认得我?”
“是,少师之子。”
肖浈江呷了口茶:“可末将听闻马岐山被关押大狱,是因贪墨官粮一事,可为何到了如今,并无人知晓贪墨官粮一事?”
话音落,齐烨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阿卓更是怒目相视。
肖浈江幽幽的开了口,似是自言自语。
“历来如此、光明磊落,呵。”
阿卓勃然大怒:“你找死!”
齐烨伸出了手,拦下了阿卓,重新审视起了看似人畜无害却给了个软钉子的肖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