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权吧唧吧唧嘴:“这个事儿有点难办,穆德全这个人怎么说呢,用一身正气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
还有啊,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欲无求。一建二建的老总,一个坐奥迪100,一个坐尼桑蓝鸟,而穆德全的车,却是市里淘汰下来的一辆桑塔纳。”
周安东笑着说道:“当初你不也这样嘛,连淘汰的桑塔纳都没得坐。”
“不一样!”张建权摇头,“那是因为我们公司没钱,职工吃饭都成问题,我能有自行车骑就不错了,怎么能跟人家比?
而且齐市三建,无论是人才、设备还是资金,他们一建二建是比不了的。其领导层都比较朴素,比如穆德全,整天穿着工装,但职工工资却比一建二建高。”
说到这,张建权叹口气:“一身正气、无欲无求,这样的人是最难搞的,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世上真有无欲无求的人吗?”周安东笑了笑:“我才不信,不管多么正气多么伟大的人,心中都会有想要追求的东西。只要弄明白了,那就等于捏住了他的七寸。”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儿来。”张建权突然说了一句。
周安东立刻问道:“什么事儿?”
“前天晚上穆德全请我吃饭,闲聊的时候跟我说的。”
张建权回想了一下:“他跟我说,他在圣彼得堡留学回来,当天晚上就被抓了。
因为当时正与苏交恶,大规模批判苏入侵捷克,给苏戴上了社会帝国主义的帽子,致使两国关系彻底转向。
他的回来,正好给了一些人发泄的目标,用尽了手段折磨他,让他承认叛国通敌。
就在他感觉已经撑不住,想要死的时候,当时三建的前身,第三工程处的几百职工把他抢了回去。
几百职工抱成团儿,就算是上面领导也怕出大乱子,不敢硬碰,最后妥协了,他逃脱了大难。
因为这个事情,当时工程处的好几位领导都被处理了。后来改革,第三工程处变成了第三建筑公司,他这个处长,也变成了总经理。
当时他就发誓,一定要让所有职工都吃饱饭,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家家都能成为万元户。”
“啪!”
周安东打了个响指,哈哈笑着说道:“这些职工不就是他的七寸吗?我们完全可以在职工身上做做文章。”
张建权点头:“我也觉得可以在职工身上打开突破口,但怎么做?”
周安东想了想:“你暂时先不要回去,反正家里都走上正轨了,你回不回去作用也不大。而这里是咱走出来的第一场战争,必须要打好。
你留下来,成立分公司,招聘人员。借着这个机会跟穆德全多接触接触,聊聊天儿。要是三建职工买房,可以给他们优惠,多打点折,每平米便宜十块二十块的。
反正啊,你就多跟他联络感情,等感情到位了,你再透透他的想法。他不是想让职工过好日子,家家都成为万元户吗?只要他同意收购,我就给职工股份。”
“可以!”张建权点头,然后看着周安东,眼睛越来越亮。
周安东被他看的后脊梁骨直冒凉气儿:“你看啥,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