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协议末尾的签名栏，他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是重启协商，用经济补偿换取续约缓冲期。建议立即成立谈判小组，将码头运营数据、就业贡献、税收占比等数据量化成谈判筹码，必要时可以承诺让出部分股权或收益权。"突然压低声音，镜片闪过冷光，"但要注意，现在的书记是徐雨萌，常规公关手段恐怕难以奏效，得准备些'非常规筹码'。"

张大律师的一席话，让王氏父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阳忍不住追问，“什么是非常规筹码？”

“必须是足以打得动徐雨萌的！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但更多的还是一把手的意志，只要是一把手决定了的事情，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当然，官司这边我也会做好准备。”

张大律师把那张2000万的支票收入文件袋子里，把那张200万的支票还给了王阳，态度十分真诚的说：“王老爷子，两位公子，我是新凯达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你们每年给我的250万的法律顾问费1分不少的都给了，这个官司于情于理，我都要为新凯达公司尽力，这个2000万的活动经费我收下，这200万的给我个人的我就不收了，打这场官司，我义不容辞。”

王老爷子笑笑，拍了拍张大律师的肩膀说：

"好！好！都说路遥知马力，你这份心意比金銮殿的金砖还实在！"

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紫砂壶，将残茶泼进青铜香炉，腾起的水雾裹着茶香在屋内弥漫，"250万顾问费是本分，这200万是情分！你若不收，倒显得我王家刻薄寡恩了！"

苍老的手指点着支票，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茶渍："这场仗打得凶险，你既要在法庭上舌战群儒，又得在暗地里周旋人脉，哪样不得使银子开路？"

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狡黠一转，"等打赢了这场官司，我再给你摞起十座金山！1000万算彩头，剩下的，就当给你置宅子！"说罢仰头大笑，震得客厅水晶吊灯微微发颤，"你只管把刀磨快了，王家的银子，就是给敢拼命的人预备的！"

张大律师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支票，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整叠好，收入西装内袋，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才开口："承蒙老爷子看重，这份知遇之恩，张某人记下了！"他挺直脊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坚定如炬，"有这两张支票托底，我这把骨头就是拼了，也要在法庭上撕开个口子，在谈判桌上凿出条路！"

忽然单膝微屈，以近乎执礼的姿态躬身："王家待我如肱骨，我必以死相报！省里的关系网我连夜疏通，"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狠厉光芒，"我一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保住码头和大桥！河东想从王家拿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就要有这种必胜的信心，河东不行就打到高院去，时间拖得越久，时间越长，对我们王家就最有利！争取打他个三年五载，这个我相信你有办法！给你的钱一定要花出去，不要吝啬，这2000万不够，可以再找我们王家拿！总之一句话，就是没有赢的希望，也要无休止地拖下去！”

王阳说。

张大律师会意的笑笑：“王总，这个我们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