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堂上,娄知县正襟危坐,两旁站着县丞和主簿。
右首则是一位身材瘦削的锦衣卫,正大马金刀坐着,身后还站着三个锦衣卫。
四人全是同样装束,身穿飞鱼服,手握绣春刀。
老邢此刻正站在右首,看着对面坐着的锦衣卫,并没有什么不满。
别说他,就是娄知县也不敢有不满。
因为这是一位锦衣卫百户,六品官。
比娄知县的七品还要大一级,坐着那是理所当然。
“陈大人,犯人已经在堂外,可否开审?”
娄知县看向左首坐着的陈百户,征询的问了句。
陈百户满脸和气,笑呵呵道:
“娄大人自行办事就好,不必理会我等,我们只旁听。”
“好”,娄知县点点头,随后看向老邢:
“让人将嫌犯带上来吧!”
老邢立马朝着堂外喊了句:“小六,将人带上来!”
话落,燕小六便押着范大娘走了进来。
只是,范大娘可没那么老实,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告你们!你们死定了!”
公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跋扈之人。
老邢脸色难看,上前大喝一声: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小六,给她嘴堵上!”
“是!”
燕小六松开范大娘的胳膊,拿块破布就要往她嘴里塞。
其他人顿时有些无语,待会他们还要问话呢!
没等娄知县开口,范大娘突然扑向燕小六,伸手就向他脸上挠去。
“啊!”
燕小六措手不及,脸上直接被挠出五道血痕。
“还敢反抗?”
老邢脸色铁青,上前将范大娘制服,又带上了手镣脚铐。
只是,范大娘兀自挣扎不休:
“我告诉你们,偶上面有人,你们死定了!”
此话一出,公堂内众人顿时愣了。
娄知县不禁看向陈百户,敢在县衙里这么威胁人,想必背后之人来头不小,他可不敢贸然行事。
虽然他不畏强权,但现有锦衣卫在侧,他又何必惹一身骚。
陈百户知道娄知县的想法,不过他并没说什么。
这事放他身上,他也会这么做。
再说,身为锦衣卫,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更不要说现在是皇上下令彻查。
就算是太师当面,敢盗王陵,他也照抓不误!
所以,陈百户似笑非笑的看着范大娘:
“你说的上面是哪位?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跟他认识呢!”
范大娘冷哼一声,带着手镣的手向上一指:“就那上面,我……”
然而,不等她说完,陈百户脸色一变,立马大喝一声:“上房顶,抓活的!”
围在公堂外的锦衣卫闻言,立马唰唰唰,手脚利索的攀上房顶。
然而,房顶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众锦衣卫面面相觑。
人呢?
“人抓住了吗?”
这时,老邢和燕小六也冲了出来,向着房顶张望。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断裂声,随后,只见衙门公堂的房顶轰然倒塌。
“保护大人!”
公堂内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便被房屋倒塌的巨响声淹没。
“这……这……”
老邢和燕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脸懵逼。
好好的,怎么就塌了呢?
“亲娘嘞,快,快救人!”
老邢惊呼一声,连忙招呼小六和踩塌房顶的锦衣卫救人。
等将倒塌的断木破瓦扒开,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只见陈百户和他的三个手下总旗,以及娄知县和县丞主簿都安然无恙。
原来倒塌的只是中间的房顶,周边都没事,所以他们并没有被砸到。
只是,此刻的陈百户看着大堂中央,脸色有些难看。
老邢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一根断裂的房梁掉了下来,下面压着范大娘,头上脸上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