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没有开灯,脱下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大厅的正堂台上放着一张遗照。
照片里的安嵊森笑的灿烂。
抬脚朝着那照片走去,步伐不快不慢。
到了近处,江洋静静的看着那遗照一言不发。
对于这位义父,江洋的感情是复杂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灵魂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严格来说,江晴不是他的姐姐,江甜也并不是他的妹妹。
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就更不用说来自父母或者长辈的那种感情了。
就像是一束无依无靠的魂,突然飘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与他熟悉的世界好像什么都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
那种孤独感,一直充斥在他的心头。
而“家”这个字,好像也一直都是围绕着他为核心的。
在那个只有姐姐和妹妹的家里,江洋在哪里,哪里好像才是一个“家”。
直到遇见了安嵊森。
他在这个世界中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温暖和情感。
不想失去,却硬生生被人夺了去。
有人说,江洋虚情假意。
一个认识不过半年多的干爹而已,却比别人死了亲爹还要痛苦,反应还要大。
没人知道,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干爹,而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精神寄托。
安嵊森活着的日子里,江洋是有安全感的,同样也是有约束的,是有归属的,
但安嵊森死了。
江洋的安全感没了,归属没了。
同样……
那份约束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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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跪着去迎接那些“杀死”安嵊森的猴子们时。
当他在山顶的滚滚乌云下,嘶哑的唱出那首《智取威虎山》时。
当他满脸胡茬,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说出那句“都得死”时。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这个男人的心中已经被仇恨和冷漠充斥着。
一个惊天的计划在他的心底扎根发芽。
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要谁死,他究竟要做什么。
有人认为,对于安老爷子的死,或许是跟丁云松,曹树平等人划清界限,一切公事公办就算是替老爷子报仇了。
也有人认为,逼死秦洪生,活捉秦劳奇,把史密斯汀枪杀于海边,就算是解了他心中的怒气了。
但是从这个男人的内心来说……
没有。
远远没有。
他的怨气滔天。
如同那天在山顶滚滚袭来的乌云一般,厚重的一眼望不到底。
“啪”。
轻微的打火机声响起,屋内有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江洋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抽着,淡淡的看着那个照片。
随后点燃了三支香,***了香炉内。
“你没了。”
香烟飘起,熏的江洋睁不开眼睛,但依旧叼着烟,双手扶了扶香炉:“他们管不了我。”
“没人能管的了我。”
江洋后退半步,拉了把椅子,坐在安嵊森的遗像面前。
“我说过,我要让所有参与到那次事件中的人。”
“付出代价。”
江洋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着:“为他们无知的行为,付出代价。”
侧脸冰冷,在香炉的微弱的火光倒映下,没有半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