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清面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是了。
或许是哪位客人出于好奇,便推开了这扇门,见到了那样惨烈的一幕后,动了恻隐之心,便为母女二人盖了棉被遮蔽身体。
不会是晚晚。
那个时候,晚晚已经跳了湖。
一望无际的深渊中,忽然诞生了一抹希望的曙光,却仅仅昙花一现,随即而来的是更幽深的黑暗。
仿佛置身无边地狱。
这样巨大的落差,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癫狂绝望。
低低的呜咽声似有若无。
裴钰清佝偻着腰蹲在地上,半晌没有起来,素来清隽如松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有些发颤。
跪在地上的两名奴仆看见,面前的木质地板上有水渍落下,晕开。
没有一人敢开口说话。
良久,久到窗外夕阳彻底落下,厢房内陷入一片无际的黑暗中。
有侍卫点燃烛火,裴钰清也终于站了起身,他有些踉跄的走到窗边,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
裴述面色大变,还以为自家主子要投湖随夫人而去,急急冲过去想将人拉回来,却见半截身子探出去的男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就像被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
裴述欲过去探看,背对着他的裴钰清已经站直了身体,抬手阻止了他的靠近。
“主子……”裴述等了会儿,还是壮着胆子道:“天寒地冻,您仔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