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着那场大葬。
他握着长刀。
在那整个神界都化作虚无泡影的那场大湮灭中,他们看到了!看到那个身影逆势而上,踏着那支离破碎的虚空,就像是一个不灭的杀神。
嗡——
当那漆黑的刀光划过那个梦魇放大的瞳孔时,他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黑火。
那是一种仿佛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感。
比黑暗更黑暗,比寂静更寂静。
就仿佛曾几何时,在那古老的噩梦开始前的钟声中,就曾有那么一个身影,用那黑暗之火,烧尽了芳华,烧穿了那整个世道。
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
他所动用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信仰之力,他是把那信仰化作了柴薪,他是用无数人对他的相信,为他点燃了这熊熊的漆黑之火。
“呃啊————”
他的尖啸在寂静中被烧灭。
他已褪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体内不再有初诞者之力的流淌,也不再有罪火的留恋,他的身体当中只剩下了那无穷无尽的柴薪,剩下了那一点黑暗之火。
而只是这一点火。
却仿佛带着能把他们所有人都烧灭的伟力。
他不再搏杀,他一步一破灭,就在那整个神界坍塌的葬礼中,他向着他们杀出了一条逆势的反攻之路。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他的刀烧穿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无序,那向着他撕裂而来的利爪,轻易的就像是灰尘一样被烧灭,他们引以为豪的腐化的伟力,在那黑暗之火下,竟是卑微地宛若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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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噗呲——
一个又一个魇魔在那无声中被斩却。
甚至当林恩斩却了一半多的他们的同伴之后,依然有很多的魇魔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他们看见他的双眼时,死亡也已如影随形。
“这……不可能……”
他们第一次感到窒息,第一次感到面对那股力量时的无能为力。
或者说那也并不是第一次,只是久远的他们都不愿再回忆。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过曾经的那最终一战,因为在那之前,他们这些投身终焉的怪诞,就已经在那黑色的火焰中被烧尽。
那种力量。
就像是在面对他们的主。
嗡——
当那整个神界的大葬落下时,无数崩坏的世界的残骸中,魇王猛地回头,而他所看到却是一场真正惨烈的葬礼。
他的那些同伴,那些刚刚还与他一起对林恩发起最终战的魇魔的尸骸,就像是星辰一样从天空坠落。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
而当他猛地转身向着那个方向望去时,他看到了那个满头灰发的少年,看到了他赤裸的上身上那漆黑的轨迹。
长发如灰烬般飞扬,他那低垂的眼同样寂静无声。
那一丝的黑火。
就像是一只垂涎的恶兽,萦绕在他的指尖,萦绕在他的臂膀。
咔——
眼前就像是一阵风声,喉咙中传来了寂静的回音,而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是被那只手遏住了咽喉,也锁死体内所有的力量,被高举到了半空。
他的瞳孔激烈地颤抖,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那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惧,充斥在了他全身上下地每一丝力量。
“你……点燃了……黑火……”
那个少年没有回答他。
那灰白的发际遮蔽着他的脸颊,他沉默地就像是那一缕投身地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