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院的七位弟子当中,关系最好感情最深的当然是顾春秋,其次就是二师兄和四师姐了,何况梁安安是师兄弟当中唯一的女子,某种意义上来讲,所有人都对梁安安很是宠溺喜欢。
养花,煮茶,做点心,照顾六师兄,梁安安的生活其实很简单。
这幅画画了两个时辰。
钟离就在李子冀的身后站了两个时辰。
热闹的秦淮河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月色照在青石桥和潺潺水声。
身为金陵刺史,在赵家覆灭之后,钟离将属于赵家的资源全都瓜分给了自己人,正如他那天晚上所说的一样,金陵城现在成了一个铁桶,后党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进来。
“好画。”
钟离满脸欣赏,不吝夸赞。
他本也是出身三千院的师兄,对于李子冀自然十分欣赏。
因为是要送给四师姐的,所以李子冀全心神都投入到了这幅画里,竟然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此刻听到钟离开口方才回头看去。
“钟师兄。”
三千院早已经遣散,明面上当然要称呼钟离刺史大人,但现在四下无人,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钟离很喜欢这幅画,这画上的秦淮景色竟然还要比真正的景色美丽数倍。
“这幅画能送我吗?”
李子冀笑着道:“没问题,回去之后我在给四师姐另外画一幅。”
钟离挑了挑眉,然后用手指着李子冀,笑骂道:“臭小子,这要是被三千院其他师兄弟知道我敢抢梁安安的礼物,还要不要我活命了?”
摇了摇头,钟离抬手撑着石桥的扶手,望着这片恬静美丽的夜色:“金陵好久没有这么干净了。”
他的眼中带着追忆,似乎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时光。
干净这个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词,也是对世上任何人或物的最高赞誉。
生活在这样复杂的世界里,想要成为一个干净的人,简直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情。
“我在三千院修行的时候,最先结识的是颜如玉,也就是你的二师兄,那时候我才刚入初境,得知他无法修行之时我整日里郁郁寡欢,总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他寿元将尽两腿一蹬,我还有数百年时间要活,损一挚友,岂不心痛?”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单纯且多余,懂的太少,却想的太远,别看颜如玉现在温文尔雅的,那时候他可腹黑得很,眼看着我整日犯愁吃不下饭,他不仅不说实话,反而还配合我一起演戏,偶尔摆出一副伤春悲秋的落寞模样,看我的更加发愁。”
“直到后来过了半年我才知道,原来院长大人为他炼制了许多延寿丹药,也许他活的比我还久,那天我将颜如玉狠狠打了一顿,他没有求饶,只是不停嘲笑我。”
钟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怀念:“你二师兄啊,有时候很他妈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