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他越是感觉到触目惊心。
这么多项专利发明,就静静的躺在浩如烟海的论文和材料当中。
无人重视,无人在意。
要不是因为邵维鼎的一句话,因为陈公下达的大摸底的指令。
这些东西还要沉睡多久?
王轩,中科院计算机研究院院长。
经与协作单位共同努力,王轩主持研制成功汉字精密系统的主体工程,从激光照排机上输出一张八开报纸底片。
第二年,王选为首的课题组用激光照排系统成功地排出了一本《伍豪之剑》的样书。
这个发明,使中国告别铅字印刷,步入了电与光的时代。
王勇民,1978年开始,便潜心研发创造汉字输入电脑的计算原理,这三年陆续提出“形码设计三原理”,“汉字字根周期表”,发明了25键4码高效汉字输入法和字词兼容技术。
若研发成功,将有可能突破在数字键上“简易~高效~灵巧”输入汉字的难题。
从根本上改变中国输入法长期依赖进口的局面。
或许会成为汉字输入技术的第二次革命。
陈村先、王宏德、倪光楠......
一个又一个名字,一项项发明创造,却没有转化成现代生产力。
赵东来痛心疾首。
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弊病。
大学就是大学,科院就是科院。
一个教学,一个研究,一步一步升级,涨职称,评教授。
将发明转化为生产力的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也轮不到他们去干。
想到这里,赵东来又想到了那位在中关村说,自己要走出一条“新路”的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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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说,中关村附近一流高校有30多所、科研院所130多家,是中国真正的“科技心脏”,人才密集度不逊于硅谷。
而美国硅谷又是什么?
是数千家由教授、大学生、工程师创立的公司,以及由它们构筑的高科技产业集群。
一位美国教授创立的20人的永磁体小公司,就能为NASA和全球核实验室供货。
科技与商业的高度协同,爆发出强大的生产力在硅谷展现的一览无余。
而这些,在中国却不见踪影。
教授、院士全都困于围墙之内。
他禁不住遐想:如果与“硅谷模式”相结合,中关村将爆发出怎样的威力?
这是不是就是那位中科院研究院心中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立刻将陶志光找来,询问道:“志光,你们中科院那位离经叛道的研究院叫什么名字?”
“离经叛道?”陶志光一愣:“您具体指的是哪一位?”
“不止一位?”赵克东好奇了起来,“都有谁,你说说看。”
“物理所的陈村先,他凭借着离子体学会副理事长的身份,由燕京科协出批文、出经费,再到公安局刻公章、银行开账户。去年十月将他们所一间废弃仓库收拾出来,成立了技术服务部,听说”
“还有计算机所的王宏德,他利用机房设计工作解决了计算所知青社300个知青的就业问题,验证了大型机房技术的应用前景。”
“但是,他在知青社干了一年查了一年半。中科院纪委和海淀工商一次次找他谈话,听说和审犯人差不多。让他交代经济犯罪的事实,写检查,海淀工商局的人也找他,说他非法经营、无照经营。”
赵东来听完,已经知道那位研究院是谁了。
而且,他也意识到,中科院并不是没有想过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
而是这中间的阻碍,太强了啊!
他抬起头感叹道:“你这不是和我汇报,是向我鸣不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