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炽最后又被李庭言带回了那个位于茂华水湾的李宅。
当车停在别墅门口的,从车窗里看见这栋熟悉的主建筑,林炽真是很想去死一死。
他今天中午才刚从这里离开,意志坚定地拒绝了李庭言的挽留,结果连一天都没撑住,他居然就又回来了,就这么进去,再被那些工作人员看见,脸都丟到太平洋了。
所以他死活不下来。
“滚。”
他闷闷地蜷在后座上,拒不配合,但要说逃,他又一翻身都嫌疼,真是没那个力气。
最后还是李庭言先下车,让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都离开,才从车后座把林炽给抱了出来。
林炽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挣扎了两下,但又知道这只是负隅顽抗,扑腾了两下,又放弃了。
他身上现在只剩下一件衬衣,外面裹着李庭言的长款大衣,倒是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小腿和细瘦的脚踝。
李庭言抱得也很轻松,他的大衣在林炽身上,自己也只穿了衬衣,袖口卷上去了一些,露出结实白皙的手腕,平时一丝不苟的扣子松开了好几颗,有两颗甚至摇摇欲坠,像是被谁给抓坏了,脖子上甚至还有两道红痕。
因为工作人员都退下去了,一路上都很安静,李庭言穿过长长的走廊,把林炽又抱回了那间夫人房。
他把林炽轻轻在床上放下,那件黑色的长款大衣松开,露出里面玉雕般的美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这样子实在生动漂亮,尤其是林炽嘴唇微肿,红得像血。
李庭言毫无愧疚之心,还笑了笑,他又松了松袖子,对林炽说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休息会儿。”
林炽真是想翻白眼,这时候倒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沐浴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搭理李庭言,但是泡在大理石浴缸里,他也毫不客气,手搭在浴缸边上,把李庭言当贴身男仆使唤。
“还疼吗?”
李庭言问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炽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说呢?”
他咬牙切齿地反问,拍了李庭言一脸水。
一直等又回到床上,连李庭言都冲了个澡,穿上跟他成套的睡袍,坐在床边缘上帮他涂药。
林炽才又稍稍压住了情绪。
李庭言帮他涂完药,又换了一副手套,帮他涂玫瑰精油。
作为专业的模特,林炽对自己的身体保养向来上心,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比那些妖艳风骚0还要敬业。
只是有时候他自己犯懒,就会推给李庭言。
在满室的玫瑰花香里,他忍不住问李庭言,“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有这么大火气吗?我说了什么惹到你了,你要这样……”
这样,折腾他。
后面的话林炽自己也没脸说。
他也是真不理解,李庭言平时根本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他跟李庭言也相处这么久,偶尔也会听见李庭言处理工作,再火急火燎的事情李庭言都不会轻易放在脸上,从来都镇定自若,不紧不慢。
用李庭言的话说——做事最忌急躁,越忙越会出错。
偏偏今天李庭言自己打破了这条规则。
林炽舔了舔嘴唇上被咬出来的伤口,更郁闷了。
他想起李庭言刚才在车上的样子,都有点脸红。
他以前也算玩得疯,但是可没有像李庭言一样吓人,他到现在还觉得腿内侧在疼,刚刚躺在车座上望着李庭言,甚至觉得对方很有点适合去演连环杀手。
李庭言涂抹精油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抬眼扫了林炽一眼,却没有说话。
林炽也知道李庭言在介意什么。
他闷闷地解释道,“我今天真没干什么,就是去跟人喝酒而已,旁边都是朋友,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承认我是跟人打赌脱衣服了,但我又不是没分寸,要是扣子都解完了我就不玩了,谁还能逼迫我不成?那个口红也真的是意外,别人是来搭讪我了,没坐稳倒在我怀里,把口红蹭到了我衣服上,但除了这个,什么也没发生。”
林炽越说越烦躁,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跟人解释这些事,他对上李庭言沉静的双眼,勉强压住了火气,却冷冷道,“你要是连这都计较,我们也没法相处了,我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搭讪的,这我又控制不了。”
李庭言微抬了下眉。
他倒也同意林炽最后这句话。
以林炽的美貌,坐在哪里都像是把珍珠丢进了煤灰,根本逃不开旁人的觊觎。
但他仍审视地望着林炽,考量着另外几句话的真实性。
林炽则抱着手臂看他。
两个人在这安静的,充满着暧昧的玫瑰花香的卧室对峙。
最后还是李庭言先后退一步,“你说得对,我今天确实冲动了。”
他微垂下眼,“我不该这么生气,但是刚赶过去就看见你被一堆人簇拥着,看着那么暧昧……我一时间没有办法思考太多。”
他这么一道歉,气势也像是减弱了几分,神色晦暗。
林炽反倒不自在起来。
他这人也是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谁跟他杠,他就一定也会杠到底。
可是李庭言一旦示弱,他倒也心虚起来。毕竟李庭言自己就是个最规矩清净的人,洁身自好得要命,身边别说莺莺燕燕,连秘书也是朴实无华的工作狂魔,对他也客客气气。
他的生活方式,对于李庭言来说,也许确实是出格了。
“你知道就好。”
林炽不怎么硬气地嘀咕了一句。
李庭言笑了一笑,也听出林炽没有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