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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还没有散去,一轮紅日悬在东山上空,边缘稍显模糊。
西麓的台地上,炮声震动、鼓号齐鸣,早已是喧哗四起。吴军工事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木头木板,叫喊与哀嚎不绝于耳。一个吴兵被压在一根木头下面,大声哭喊道:“救我,把我弄出去!”
恐惧的人们都在大喊大叫、或是破口大骂,噪音简直如同在闹市!
然而战斗无法停息,土墙壕沟外面的敌军、已经犹如潮水一样靠近。只要从半人多高的夯土墙、往外一看,便能看到无数敌军步兵队伍、带着大量偏厢车,已经近至大概二十步!
噼里啪啦的弓弦声一刻也没消停,不断有抛射的弓箭从空中落下来,也有箭矢向半空飞出去,白茫茫的空中、到处都是箭矢黑影。
双方已然靠近,弓箭抛射已经不是最好的杀伤手段!土墙内一些地方有土阶,吴军将士便携带着弩站到了土阶上,有的人则拿垫脚的东西、靠近夯土墙,还有一些吴兵干脆爬上了土墙、靠残存的木藩篱掩护自己。
“啪啪啪!”弩的弦声不断,弩矢飞向敌军人群。敌军前面有很多偏厢车,车上有侧板,但是吴军的位置更高,可以朝敌军后方、雾气之中人影放箭。弩矢只要够多,总能射到人,顷刻间下方各处就传来了痛叫。
就在这时,雾沉沉的墙外、无数人影之中,忽然闪起了一片火光!眼花缭乱的闪烁
之间,“砰砰砰……”炸豆一般的密集爆响也同时响起!
“啊!啊……”立刻就有多个吴兵的惨叫声起,大伙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有人痛呼着从夯土墙上摔落、径直滚落进了下方的深沟里!沟里全是削尖的竹子、浇着发酵的旧粪汁,坑里的吴兵叫得简直撕心裂肺!不时有人从土墙里面、倒在了地上。一个士卒双手捂着脸,趴在土墙上、砷吟着缓缓坐了下去。
砰砰炸响几乎持续不断,不只这一片地方,南北两侧、远近都陆续传来了铳声。此起彼伏的动静,简直比过年时到处烧爆竹还要热闹,络绎不绝的声响、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朦胧的空气中,不断有成排的火光闪耀。这场面,荆州的吴军士卒哪里亲眼见过,一时间四处都是鬼哭狼嚎!
况且吴军武将们说过,北军的火筒、破甲射程不足十步!但这他嬢的才只十步?起码在二十余步开外、便一齐发射了。
这边的敌兵放完铳,并没有就地装弹药;而是立刻离开前方,后面的铳兵会填补位置。他们一些人躲在偏厢车后面、通过侧挡板的射孔放置火铳;一些人在大木盾后面、将火铳架在木盾上方的凹槽里,一排铳口又对准了夯土墙上。
二十步之外,晋军将领的喊声、都已清晰可闻,“准备……点药!”只一会工夫,第二轮“砰砰噼啪”的声音又密集炸响!
不多时,工事内便传来
了吴军武将的叫骂声:“执法队,后退者,斩!”“别上墙了,瞄准射!”
火药暴燃之后的刺鼻气味,随着涌动的雾气、已经飘到了吴军这边;空气中还有血腥味,夹杂着新鲜的排泄物、些许壕沟里发酵过的粪臭气味,复杂的气息令人作呕。
土墙中间、偶有夯土墩子,如同马面,上面的床弩转动稍许,忽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空气仿佛都有余震。粗壯的弩矢破空而去!
一个汉子背靠土墙坐了下去,弩已被他仍在地上,正瞪着惊恐的眼睛。武将走上前,双手抓住他的衣甲拧了起来,对着他的脸吼道:“别躲,敌军杀上来,都得死!”
就在这时,外面一架硕大的木头器械、终于穿过了雾气和硝烟,缓缓被推过来了!那庞然大物,应该是一架不像云梯的云梯。
长长的木头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