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分开时,宋池将虞宁初托付给了妹妹宋湘,再三叮嘱:“夜里灯火不明,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嫂子。”
宋湘笑道:“放心吧,我就是自己摔了,也不会让嫂子有任何闪失。”
宋池又深深地看向虞宁初。
虞宁初也用眼神叫他放心。
如此,宋湘挽着虞宁初的胳膊去了后宫,今晚的宫宴,昭元帝、郑皇后各主持一场。
护国公府众女眷也到了,席位就在虞宁初、宋湘的旁边。
其他命妇女眷虞宁初也认得一些,有面生的,宋湘会给她介绍。
这时,有一位妆容华贵的美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朝郑皇后走去见礼。
宋湘低声对虞宁初道:“这就是准康王妃郭琳与她的母亲,镇南侯夫人。”
虞宁初点点头,二月里康王就要大婚了,婚贴已经送到了端王府,只是这位郭姑娘,虞宁初还是第一次见。在正德帝一朝时,镇南侯另有其人,但几次击退南边敌国进犯的大将,其实都是郭琳的父亲。昭元帝登基后,官员们换了一批,勋贵们也倒了一批,郭将军也如蒙尘的明珠终于被帝王赏识,封了镇南侯的爵位。
可以说,现在的镇南侯,乃昭元帝的心腹大将之一,地位并不比镇守西北的护国公沈策低什么。
郑皇后挑了郭家姑娘做儿媳妇,便是给康王找了一门强有力的妻族。
反观宋池,在妻族这边什么帮衬也没有。
忽然,郑皇后朝虞宁初看来。
虞宁初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郑皇后扫了一眼虞宁初的肚子,又看向跟着镇南侯夫人走向席位的准儿媳郭琳。还好,宋池成亲晚,儿子马上也要成亲了,只要郭琳的肚子争气,她的孙子只会比宋池的孩子小一两岁,再也不出现正德帝与老晋王当时的巨大悬殊。
郑皇后并不想与宋池争眼下这两年。
昭元帝正当壮年,宋池立了那么多功劳,昭元帝肯定要念着这份功劳,更看重宋池也在情理当中,然而时间长了,昭元帝的感激之情会越来越淡,侄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会越来越轻,郑皇后相信,最终昭元帝的心还是会偏向他自己的儿孙。
上元节的宫宴就这么过去了。
二月里,康王大婚。
虞宁初还是由宋湘陪着,去康王府赴宴,而宋池作为康王唯一的堂兄,一起去接新娘了。
新人们还没回来,虞宁初笑着与宋湘说话:“最近的宴请可真够多的,今日喝了康王殿下的喜酒,三月初马上就要去喝二表哥的喜酒了,到了月底,便是……”
她没说完,宋湘就来捂她的嘴。
虞宁初刚要拉下她的手,宋沁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下个月姐姐也要出嫁了,现在看着二嫂进门,姐姐有没有紧张呀?”
虞宁初与宋湘一起回头,看到了被四个宫女拥簇而来的宋沁。
宋湘淡笑道:“嫁人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宋沁娇笑:“也是,姐姐与驸马爷情投意合,说不定只嫌婚期太迟呢。”
不远处还坐着一些官夫人,闻言都这边看了过来。
宋湘是个暴脾气,被宋沁的阴阳怪气一激就要站起来反驳,虞宁初及时按住她的手,笑着对宋沁道:“今年六月沁妹妹也要嫁了,看沁妹妹这般从容大方,想来与李驸马也是情投意合的,安心待嫁就是。”
宋沁抿唇。
“阿沁又在调侃你姐姐了是不是?你自己也要嫁了,休要再这般没大没小的,快过来陪姑母坐坐。”
宋氏突然招呼宋沁道,她既是护国公府的二夫人,也是贵妇圈里最尊贵的长公主,别说只是用亲昵的语气嗔怪宋沁,便是她冷脸怒斥,宋沁这个小辈公主也只能受着。
宋沁在太原骄傲惯了,又何曾被人数落过没大没小?
偏偏对方是她的姑母,她只能忍着不快,挤出笑容走了过去。
宋湘还是憋了气,恨不得揍宋沁一顿。
虞宁初小声道:“她是嫉妒你呢,我听殿下说,那位李驸马虽然门第显赫,本身也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却是个重欲之人,身边的丫鬟个个貌美,因为被皇后看中做女婿,不得不打发了所有侍妾通房,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且瞧着,日后少不了他们夫妻俩争吵的时候,哪像你,一个眼神便将小徐大人震慑得服服帖帖。”
知道讨厌的人以后过得不会太顺心,宋湘才散了胸口的郁气,哼哼道:“姓徐的敢偷腥,我就休了他。”
虞宁初笑而不语。
徐简好不好色,宋池早叫人明察暗访多少遍了,据说徐简从小就是个书呆子,见到家里年纪大些的姐妹都要避让,就连他写的那些话本子,也从未出现过任何露骨之字眼。
可以说,宋湘懂得都比徐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