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要与她们呼应,花园里也绽放了一朵烟花。
东院其他地方都没有,只剩墨香堂了。
宋湘拉着虞宁初走到通往墨香堂的路口,犹豫再三,她低声对虞宁初道:“阿芜,你陪我过去一趟行吗?我会试着再劝哥哥向你道歉,他道歉了,你也不一定非要原谅他,只是给我一个台阶下,我从小就跟哥哥在一起,我不想再跟他冷战了……”
话没说完,宋湘的眼泪便吧嗒掉了下来。
虞宁初想,这才是宋湘今晚要与她组队的真正原因。
宋湘待她以诚,虞宁初也很珍惜这个姐妹,而且宋湘跟她一样,都是小小年纪没有了母亲,父亲也不曾给予她们关心庇护,虞宁初便能理解宋湘对相依为命的哥哥的依赖。
说起来,她诬陷并宣扬宋池骂她这件事,给她带来了很多方便,却令宋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沈明漪有些话说的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都要过年了,她也不想宋湘再因为自己与宋池闹别扭。
“表姐别哭,我随你去,我一直也很过意不去……”
“跟你没关系,都是哥哥太坏了。”宋湘一边哭还不忘安慰虞宁初。
虞宁初不再多说,拿出帕子帮宋湘擦掉眼泪:“表姐快别哭了,回头冻坏了脸,池表哥更要恨我了。”
宋湘被她逗笑,又缓了一会儿,终于收了眼泪。
两人携手进了墨香堂。
阿谨、阿默都在院子里,瞧见二女,快步迎了上来。
宋湘:“我哥哥呢?”
阿谨笑道:“郡王在后院,郡主不在,郡王只能睹物思念您了。”
宋湘呸了一声:“他会想我?说不定正寻思着将后院改成他的书房!”
阿谨:“哪能呢,这几日郡王一直叫丫鬟给您那边烧着地龙,就是盼着您早点回来。”
宋湘不再听他的油腔滑调,故作不在意道:“随便他在哪,我是来找太夫人安排的小灯的。”
说完,她拉着虞宁初去看廊檐下挂着的灯了。
阿谨示意阿默快去知会主子。
宋湘、虞宁初查看完前院的花灯,宋池出现在了走廊转角,穿得还是赴侯府晚宴时的那身绛红色锦袍,这个颜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润泽如玉,仿佛一轮明月,悄然自夜色最浓处升起。
阿谨、阿默识趣地退下了。
宋池站在廊檐下,看着两个姑娘。
宋湘还是很骄傲的,临时改了主意,瞪宋池一眼,拉着虞宁初就要走开。
虞宁初反而暗暗用力往回拖她,低声劝道:“表姐,来都来了……”
就在此时,宋池开口了:“阿湘,今夜除夕,搬回来吧。”
他不挽留,宋湘生气,他这一开口,宋湘居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想让任何人瞧见,扭头跑去了后院。
虞宁初看向宋池,如果宋池去哄宋湘,她就不用去了,此时此刻,宋湘更需要的是兄长的关心。
然而宋池竟然朝她走来。
虞宁初心头一缩,下意识地看向后面。
“表妹放心,我只想跟你说说话。”宋池停在她五步之外,双手也负到了背后。
虞宁初警惕道:“你要说什么?”
宋池:“那只镯子……”
“莲花池岸边有三个钓鱼的冰窟窿,我从第一个窟窿里扔了下去,你想找,开春后下水应该能找到,你若不想找,丢了也与我无关。”虞宁初侧对着他,快速撇清道。那只镯子,她一开始想砸碎了,又怕宋池小人找她索取,所以没敢摔。
宋池笑了:“表妹还真是心思缜密。”
虞宁初不悦道:“湘表姐哭得那么伤心,你还不去劝劝吗?”
宋池:“她为何哭,还不是因为你。”
虞宁初:“起因在哪,你心里清楚。”
宋池:“嗯,怪我,我向表妹道歉,还望表妹以后别再在阿湘面前冤枉我,我只这一个妹妹,不想她难过。”
虞宁初蓦地红了眼圈,几乎要背对着他了:“如果有人轻薄湘表姐,你会怎么做?”
宋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虞宁初:“所以,你就欺我没有亲兄撑腰吗?”
从她问出那个如果,宋池就猜到她有什么话在等着他。
想含糊也能含糊过去,但又没有意义。
如果他真的在她面前当君子,也不会得到她任何好感,只会看着她嫁给别人。
与其那样,不如当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就算你有亲兄,我也会想方设法取悦你。”
取悦?他管那些轻薄叫取悦?
虞宁初再也听不下去,咬牙朝前走去。
后面有脚步声逼近,虞宁初慌得跑起来,手腕却被人抓住,以她无法抵挡的力道将她扯进了怀里!
虞宁初不敢喊,也知道挣脱不了,愤怒之下,她低下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宋池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怀里小姑娘被兜帽盖住的后脑勺,白色的狐边像极了一只小猫,他又笑了,俯身在她耳边道:“这算是肌肤之亲吗?”
虞宁初被他恶心得松开了嘴,猛地推他!
宋池却突然将她打横抱到怀里,任由她无声地推搡踢脚:“你惹哭了阿湘,再陪我演一场戏,演好了就放你走。”
虞宁初见他确实走向了后院,慢慢冷静下来,垂眸道:“我陪你演,你先放我下来。”
宋池看她一眼,真的将她放到了地上,可他的手,却霸道地握住了她的。
“天黑,仔细再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