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人家才不到二十,再看白奋斗,三十出头了。
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赵桂花跟陶玉叶不太熟悉,但是依稀也记得,陶玉叶应该嫁的很好。当然了,只要不傻都看不上白奋斗的。赵桂花翻个白眼,转身离开。
王大妈叫住赵桂花,说:“老赵你等会儿,我问你点事儿。”
赵桂花:“那行,进屋说。”
老太太联盟散了,周大妈眼珠子一转,说:“莲大妈,走,还去我家坐。”
这一看,院子里就剩下了苏大妈,苏大妈左右看看,沉默了一下,很快的进了白家的门。周大妈小声跟莲大妈说:“你看,你看看这老寡妇,是不是很不要脸。整天就跟白家的老鳏夫搅合在一起……”
莲大妈:“……你们院子,真是热闹啊。”
“那可不是。”
周大妈:“莲大妈啊,我叫你过来,其实还是想问问关于我儿媳妇儿怀孕的事儿,有人说,是我儿媳不能生。你看我这都不知道相信谁了……“
她打量莲大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莲大妈淡定:“不可能,我看不是这样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找别人看,我都是不介意的。但是你要相信,时间总是会证明一切的。我们一切留给时间。”
莲大妈干多了神棍的事儿,可镇定的很,她这么镇定,以至于周大妈一下子就相信了,她点头:“你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的。你看……”
两人又絮叨起来,这封建迷信的活动,可真是不老少。
别说他们就连王大妈,说的都是这个。
她来到庄家唠嗑,跟赵桂花嘀咕,说:“老赵啊,你看咱们那个巷子的厕所,是不是真的闹鬼啊,不然怎么这么多事儿。你说我们要不要想点什么办法挡一挡这个煞气啊。”
这真是关系很不错了,但凡是关系差一点,都不敢说这么隐秘的话题。
赵桂花:“我觉得不用,也不是我不相信这个哈,我就是想着,咱们这个厕所都要重建了。那就算是有问题也没有了啊。我们何必在多此一举?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如果传出去不好的。”
王大妈:“这倒也是,说起来我也不想搞封建迷信,但是这事儿吧,他就邪乎啊,好端端的大老爷们就在厕所里发疯,这可不是第一个了。”
关于于家小子的事儿,王大妈内心也倾向于闹鬼了的。
毕竟有周群的前车之鉴吗。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赵桂花也不唱反调,说:“咱还是先别动作,看看情况,重建了之后或许就不一样了,我也听过闹鬼的房子推到重建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事儿了。”
王大妈:“希望如此吧。”
她看着院子里的老母鸡,动了心思,说:“这母鸡不错啊,你家这可真是忙活上了。”
她压低声音,问:“多少钱?”
赵桂花:“一只四块。”
王大妈倒吸了口冷气,外面一只鸡才卖两块钱啊,这都翻倍了、也太费钱了。她牙疼一样的看着老母鸡,这哪里是看老母鸡,是看金墩墩呢。
赵桂花:“这虽然是贵,他立刻下蛋啊。而且你看这鸡,它也不大,能养好久的。”
她又继续算账:“现在鸡蛋也有浮动,咱取个中四分钱,只要下一百个蛋,这就相当于差价出来了。一只鸡平均下来是五十,也养两个月,这多出来的钱就出来了。那咱们再养个一两年,到时候把鸡吃了,可没有一点的亏。再说了,现在鸡蛋多难买啊。”
“你说的有道理,是那个莲大妈撺掇的?”
赵桂花点头,他说:“她虽然卖的贵了点,但是快啊,你要找能立刻下蛋的母鸡,这的寻摸多久啊。但是你看这,一两天就给你找到,这时间就是金钱啊。”
王大妈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这话说的可真有道理。”
她小声:“我估计周大妈也要养,那既然这样,我也养两只。”
以前不养的时候,大家就都不养,现在既然养鸡,大家又是一窝蜂,人总是又从众心里的,赵桂花这是生生又带动了一股潮流。她笑着说:“我都想好了,打算去废品收购站倒腾一个旧盆,大的碗碟也行,然后在里头栽种点小葱韭菜的,反正养鸡了么,鸡粪喂地,肯定长得也好。这也不耽误什么事儿,自家还多了菜。省下了买菜的钱。”
王大妈一听,眼睛一亮,点头:“你这主意好啊。”
他们要是在院子里开块地种菜,可肯定不行的,这跟养鸡有不一样,养鸡现在用的是方寸之地,但是如果是种菜,不开大面积能种几颗?你家来我家来的肯定要为了争抢地盘闹矛盾,而且还不排除有些人想要吃白食,这要是偷偷的偷菜,那多糟心。
但是如果搞个大盆栽种,放在窗户下的台阶上,也不算占地方,更不占用公共地方,虽说一样是种的不多,但是如果不放心却又是可以抬到屋里,不仅可以避免的极端恶劣天气,还能防小偷呢。
“你啥好时候去?我跟你一起,这个事儿我可不能不加入,老赵啊,我发现你这人的主意可真多,你比我适合做管院儿。”
赵桂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立刻摆手,那手都摆出残影了,赶紧说:“不行不行,我可不行,你做的好好的,可别说别人更合适。我是一点也不合适的,我自私我只顾自己,咱可不适合。”
这管院儿的屁事儿实在太多了,吃力不讨好,赵桂花是生怕王大妈推荐她,赶紧坚定明确自己的态度。
为啥如此?
上辈子王大妈就推举过她啊,好在苏大妈白奋斗一家还有周大妈这样的人物都不拥护他,不会投她,所以赵桂花才没揽上这个包袱。他们真是坏心办好事儿了。
赵桂花可不乐意为人民服务。
她为啥要为他们尽心尽力啊。得不到一句好话,白头发都能突突突的往外冒。
所以不管现在王大妈是随口一句还是有什么想法,赵桂花还是吓到了,十分的坚决。
王大妈目瞪口呆,随即无语的感叹:“你可真是,干啥这样说自己……”
赵桂花理直气壮:“我不是怕你让咱们院那几家卧龙凤雏的给刺激大了,自己不想干了推举我?我可招架不起,那都是什么人,都是奇人啊。一般人真是对付不了。再说有那个功夫为自己小家操持一下不好?干啥要跟他们搅合。”
王大妈听到这话,叹息点头:“你说的倒是对。”
她这么爱管闲事儿的人,现在还不是干的心力交瘁。
她说:“真是太累了。”
赵桂花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王大妈:“我心里苦啊。”
赵桂花笑了出来,说:“好了,走,我带你去找莲大妈……”
……
这不上班的人自家忙忙活活的也不闲着,倒是上班的人没有那么忙,挺轻松的,庄志希一上午都在写文章。这是他们厂子要投到本地报纸的。不过他接连写了几个开头,都觉得不太满意,这太常规的,人家肯定不乐意要的。
虽说崔大姐说他们投稿不过的时候挺多的,但是庄志希初来乍到,还是很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水平,站稳脚跟的。他挠了挠头,起身倒水,从水房回来就见到几个人趴在窗口上,庄志希惊讶的挑了挑眉,说:“外面怎么了?”
“是刘科长,刘科长在批评他们保卫科的人。”
庄志希凑过去看热闹,就见刘科长骂人火气很大,不过听来听去,大家也听出个一二了。刘科长昨天处理完白奋斗的事情回厂里,竟然发现保卫科有人在偷懒睡觉。
要知道,很多偷钢铁的小偷就是晚上才会活动呢,他们保卫科保卫的不仅仅是厂里的人身安全,更是厂里的重要物资。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刘科长就很生气,今天安排人巡逻的时候也格外的严格。
但凡是看到一点点慢吞吞,都要骂人。
“我看刘科长这是让白奋斗气的,拿大家伙儿撒气呢。”有人这样说道。
不过这个话,崔大姐他们都不认的,崔大姐摇头:“不是的,刘科长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码归一码的。再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刘科长对工作就是很认真。他转业那一年。咱们厂子里丢了钢材,还是他带人追查跟踪,最后追缴回来,将那一伙儿大贼绳之於法的。”
“哎对,那个事儿我知道,听说那个大贼还藏了木仓。对他动手了呢,当时要不是他运气好,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庄志希:“这是那哪一年的事儿啊?”
“你当然不知道啊,你多年轻啊,那是差不多是十四五年前的事儿了,你那个时候估计都没上小学。那个时候还是五几年呢。”
庄志希挠挠头:“那刘科长多大岁数啊,我看他年纪也不大啊。”
“刘科长今年四十二,不过他当兵早啊,他父母都是烈士,他是部队长大的娃娃兵。打小儿就在部队了,二十七那年受伤转业的,要说吧,有时候还真是不能不信邪……额,我不是宣传封建迷信哈,我就是说真是难说。他转业那年,那个时候还五几年,其实还是有敌那个特搞破坏的。大贼小贼的也没销声匿迹,都有呢。像是咱们机械厂就时常丢钢铁材料、他带人追捕,为首那个一突突就打在他胸口了。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必然是要凉了。但是谁曾想,他竟然没事儿。你都猜不到为什么?”
庄志希听的很认真,感叹:“为什么啊?”
“那一下子,正好打在他的军功章上。你敢信?他身上是常年带着三枚军功章的,就在上衣的口袋,他父母还有他自己的,那一下子就打在哪里,他愣是没受伤。”
庄志希瞪大了眼:“卧槽。”
“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呃,你说他是不是命大。”
本来想说老天保佑,但是又不能说,赶紧改口。
庄志希点头:“确实厉害。”
“是啊,他上任没多久咱们厂子这边的风气就好多了,听说他有机会往上调走的,但是他对厂子有感情,不想走,所以一直留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