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风雪夜, 赵军孟宇几个老小子察觉外面有人,再一看,嘿, 这厮还是偷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好了, 今天本来就火气大, 恨不能立刻抓到这个贼, 当场揍一顿, 扭送大队部。而且吧,这还要看具体是个啥情况呢, 要是外村的人,他们一起送到公社,那还是个不小的功劳了。
这对他们是个不小的好处。
几个人顶着风雪, 嗷嗷的追, 虽说他们距离挺远的, 但是好在雪已经很大了, 一个个脚印还是明显的,虽说因为雪中带雨, 又有些泥泞,但是顺着脚步,他们倒是能追。
王一城窜在前头,嗖嗖的直接顺着自己来的反向跑,直接进山。
他进山的速度很快,只要进了山,知青们根本别想找到他了。虽说山上也是雪脚印明显, 但是知青根本不敢进深山的,他们不熟悉路。
饶是老知青, 对山里的熟悉也根本比不上当地人。
王一城打小儿就往山里跑,十分熟门熟路,他拎着鸡,跑的一甩一甩的,嗖嗖嗖的进了山,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人甩掉了。他根本不敢耽误,绕过小路,却没下山,反而是爬到一棵树上,眺望山下。
有时候啊,人懒一点也是有好处的。
真是抓贼,他不出现都是正常的。
所以他不动,也不着急回去。
毕竟吧,这要是往回走顺着脚印儿,还不找到他家啊。
他坐在树上,有点冷,感叹自己真是,咋就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呢,这下子好了,让人家知青发现了。他清清白白的名声啊。他可是个顶顶的大好人啊。
真委屈。
王一城坐在树上,抬头看了看天,心说,打雷再树上可不安全,不能给他劈死吧。
不能不能,他这样的大好人,可不会呢。
话是这样说,他倒是麻溜儿的从树上下来,人啊,得惜命。
王一城找了一个窝风的角落,蹲了下来,冷飕飕。
他是窝在山上了,但是赵军等人没有追到人,一个个面色不虞,怏怏的往回走,就跟王一城想的一样,他们确实不敢进山。平常日子还好,风雪天可是真的不敢。
孟宇骂骂咧咧:“这该死的贼,竟然盯上了我们知青,要死的玩意儿,等我抓到他,非给他揍的爬不起来。”
另一个男知青老江说:“我们找大队长不?”
赵军眉头皱的紧紧地,说:“我们去找大队长怎么说?毕竟人也没抓到,我们也没有丢东西。”
几个知青都没言语,他们都不是村里人,到底还是有顾虑的。
“那我们就这样了?让人这么欺负?”孟宇语气不善。
赵军:“你看这么大的雪,我们走回去之后,怕是脚印儿都没了。你说人家盯梢儿都没证据。”
这话也是不假,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一个个的顺着原路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江舟。
他开门正要出来,门口是女知青。
江舟立刻问:“你们回来了,抓到了吗?”
往他们身后一看就晓得,没抓到。
赵军脸色很沉,说:“他进山了,我们不敢追。”
这话一出口,陈文丽就叫出来,怒道:“你们怎么这么废物,还是个男人吗?这么多人追一个贼追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平时也指望不上你们,这个关键时刻要抓贼了,还是指望不上你们,真是没用的男人!”
孟宇忍不住,气哄哄的说:“你行你追啊,那人进山了,雨雪天山上是个什么情况谁说得好?再说山上有陷阱,下雪天都盖住了,根本看不见记号,要是不小心掉进陷阱更是完犊子。你动动嘴就让我们拼着命,你咋那么会说话呢。怎么的,有本事你自己去啊,你不是能闹能打架吗?你冲啊!”
这知青点就没有待见陈文丽的。
这娘们太能惹事儿了,给他们知青点丢了不少人。别看他们彼此来往不多,但是在村里人眼里,他们总是一个整体。所以大家对陈文丽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
孟宇是不客气的,说:“你能耐你自己上,少他妈在这里指手画脚。”
陈文丽眼睛都瞪大了:“你也好意思说出这个话?你也是个男人?真是不要脸!垃圾男,活该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孟宇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一看陈文丽这一出儿,直接回击:“我能不能找到对象不劳你操心,你还是管一管你自己吧。就你这尖酸刻薄的惹祸精,你才是活该嫁不出去。村里二赖子听到你的名字都得赶紧绕路走,你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孟宇说的其实是真话,但是陈文丽听得进去真话吗?那必须是听不进去的,嗷的一下子就窜到孟宇面前,啪嗒一个大耳光扇在了孟宇脸上,骂道:“我打死你个贱男人。”
孟宇冷不丁挨了一下子,用力推了下,陈文丽一下子被推倒,就地滚了一个球儿,啪叽趴在了雪上,吃了一嘴雪。
“你个王八蛋,你还敢跟我动手,你……”
她仓皇爬起来就再次张牙舞爪的奔向了孟宇,好悬,江舟几个知青都在身边,赶紧拽住陈文丽:“陈知青,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一起的,孟知青也不是故意的……”
孟宇叉腰:“你松开,让她打,你让她打,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了她?还敢跟我动手,你信不信我抽死你。怎么的以为你是女人我就得惯着你?来啊!”
好端端莫名其妙的挨揍,他咋能不生气?
“你个疯女人,你来啊!”
孟宇叫嚣。
赵军:“你们别这样……”
“滚!”孟宇与陈文丽同时开口。
赵军:“……”这负责人没法儿干了!
两人嗷嗷对骂:“你个嫁不出去的泼妇!”
“你个娶不到媳妇儿的贱男人!”
“你们他妈的都给我闭嘴!”突然,一声爆喝响起。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门口竟然是林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转到外面了,竟然是从外面进来。林锦黑着一张脸,脚步重重的,指着陈文丽的鼻子骂:“你个蠢货,整天就知道打架,狗屁也算计不清楚,没有脑子的玩意儿!”
又指着孟宇骂:“你个蠢货,有本事你抓贼去,你跟女人吵架算什么本事。”
她骂完了,继续咆哮:“我刚才专门绕到后窗去看了,不仅你们男知青的窗下都是脚印,女知青的窗下也全是脚印。我看着事情不好。这个时候大家该是团结一心想一想怎么把这个贼抓住,你们两个内讧干什么?你们内讧有用吗?怎么的打赢了有钱拿?”
她噼里啪啦的,其他的人不言语了。
赵军赶紧问:“女知青那边也有脚印?”
林锦点头:“对,我刚才专门去看的,有!”
她伸手展开,里面有一只羽毛,准确说,是鸡的。
她说:“你们看,我琢磨着,今天盯着我们知青点的,有可能是那个偷鸡贼。”
偷鸡贼他们都是听说过了,于家还有顾家都遭遇过了,三只老母鸡估计八百年前都变成鸡汤了。现在竟然又有鸡-毛。不知道谁家的鸡丢了。
赵军蹙眉:“别说是现在这个季节,就是大夏天也没有把鸡放出来遛的。”
林锦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她表情不太好看,说:“我琢磨会不会是这个人偷了鸡,然后路过我们这边,继续踩点。”
“有可能,有可能的。”
“那我们去找大队长?”
林锦看着说话的,又看陈文丽和孟宇,冷哼一声,说:“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吵架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有贼也回家了,我们找大队长,也抓不到贼了。”
“你说得对。”赵军开了口,但是也继续说:“不过我觉得明天还是去跟大队长说一声,最起码咱们得支会一声。”
大家没有意见的点头。
赵军:“往后我们知青点大家也留点心,别是整天就想着打架,这样有什么用?就像是林锦说的,赢了又没有钱。你们一个个可老实点吧,咱们还是一致对外。”
这话要是白天说,大家可能还要哔哔,但是现在眼看确实有人盯梢儿,他们一个个倒是都点头应了。就连刺头儿陈文丽都安静了。这是上辈子没有的事儿,陈文丽可不敢拿大。
吃亏就不好了。
不过,她自诩是个见多识广的,毕竟,她可是重生的,怎么可以跟其他人一样。
她说:“我看啊,也不一定是小偷,也许是流-氓呢。”
大家顿住。
陈文丽:“你们别觉得不可能,那小偷都偷了鸡了,干啥还要来我们这转悠?那不会等没偷鸡的时候来转悠啊?为啥非要现在?那就很有可能,他是来偷看我们知青的,我们知青点的姑娘都是城里来的。一个个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可跟村里姑娘不一样,保不齐就是见色起意。”
林锦想一想,点头:“有道理。”
其他人也觉得有些道理。
不过孟宇看不惯林锦,就想唱反调,直接说:“那还在我们男知青的窗户下面转悠了呢?那这话咋说?”
陈文丽鄙夷的看着孟宇,觉得这货真是没有见识。果然啊,这些知青就是不如她有见识,脑袋都不能开阔思维,真是蠢笨的很。她哼了一声,说:“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人不是男女通吃的?也许他对男人也有兴趣呢。”
“啥玩意儿!”
男知青齐刷刷的叫了出来,一个个拉着衣服,仿佛是小媳妇儿一样,十分警惕的瞪着陈文丽,不管相信她说出来个啥。
陈文丽:“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你们真当是没有?就是有人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反正都可以。我可就见过的。”上辈子她在一家杂志社做保洁,那边就有这样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呢。
大家陷入了迷之沉默。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男知青沉默,女知青也沉默着,一个个都在这震惊里挣脱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