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叹口气,肺腑之言:“你是不是傻,明知他心里没有你,怎么还嫁给他。”
闵稀许久没说话,后来转头又看向舞台上的驻唱歌手。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方不愿说的,褚逸不会没眼色追着问,他又要了一杯酒,在伤情的歌声与闵稀的沉默不语里喝完。
朋友打电话给他,喊他去打牌。
褚逸临走礼貌性跟闵稀打声招呼,走到酒吧门口又折回来,“要不要给你叫辆车?”
闵稀转头,表情依旧寡淡:“谢谢,我有司机。”
“那就好,听完歌早点回去。”褚逸拎着西装离开,人很清醒。
如果不是闵稀那句‘我是来喝酒,不是来买醉’,他今晚不可能清醒地走出酒吧。
十一点多,周末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司机看眼时间,没催闵稀。
酒吧的人渐多,不时有人找闵稀搭讪,他起身坐到闵稀旁边的高脚凳上。
司机其实是闵廷朋友的保镖,临时找他来给闵稀当司机。又有人来搭讪闵稀,他只一个冷厉的眼神,那人识趣走开。
闵稀不知道现在几点,转身想问司机,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自己拿出手机,看时间时总忍不看一下屏幕上有没有人联系她。
此时,几十公里外的别墅院子里。
傅言洲点了今天的第四支烟,他抽烟以来,抽得最多的一天。
许向邑把烟灰缸拿到外甥面前,下巴一扬:“掐了吧,抽多嗓子干,难受。”
电话这时响了,傅言洲还以为是闵稀,伸手捞过桌上的手机,是严贺禹。
严贺禹两分钟前刚得知今天是祝攸然婚礼,开口就问:“你在哪?方便说话吗?”
“在上海。什么事?”
“你在上海出差?”
“闵稀出差。”
“那就好。”
傅言洲没耐心:“到底什么事?”
“本来想问问你,今天去没去参加祝攸然的婚礼。”既然在上海陪闵稀,那肯定就没去。“我这几天太忙,忘了关照你别去参加她婚礼。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好好对闵稀。”
第四支烟只抽了两口,傅言洲捻灭在烟灰缸,沉声道:“早就过去的事,你这是第几次提了?江城酒会那次,我不跟你计较,又来。”
“行行行,我以后绝不会再提。”
只要没去参加祝攸然的婚礼,他就放心了,严贺禹挂电话。
院子里灌木繁茂,熏了香还偶尔能听到蚊子嗡嗡叫。
许向邑靠回躺椅里,瞧着外甥:“今天管了你三顿饭,你好歹说两句。”
傅言洲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润嗓子,问舅舅:“你想听什么?”
许向邑:“在我家待了一天,你真有那么闲?”
反正他不信。
“别说专门过来看我,谁信谁傻子。”
傅言洲摘下无名指的戒指搁木桌上,戴了整天,手指被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摘下戒指放松手指。
许向邑心神领会,直言:“婚姻出问题了?”
傅言洲没否认:“不是原则性问题。”
许向邑是过来人,不是原则性问题那就是两个人拌嘴冷战了。小两口吵架不用外人掺和,气消了自然会和好。
舅舅没接话,傅言洲抬眸:“不是让我说,怎么又不接着问?”
许向邑笑:“吵架有什么好问的。谁还没吵过架?”
当初年轻气盛,好面子,和妻子吵架后谁都拉不下脸主动道歉。最长一次冷战了一星期,不过最后还是他先去找妻子说话。
“我跟你舅妈那可是自由恋爱,年轻时都能一天吵三回。更别提你们这种没感情的联姻,吵架不是很正常?”
他问外甥:“跟我说句实话,后不后悔和闵稀结婚?”
傅言洲默了默,拾起桌上的戒指重新戴到无名指上,严丝合缝卡在之前的戒指印上。
许向邑心中明了,从躺椅里坐起来,指指身后的别墅:“你是住下来还是回你们自己小家,随你。”
别墅二楼有傅言洲专门的房间,他小时候经常来过暑假,住的那个房间一直留着,每天都打扫,不用特意收拾。
“我去睡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我熬不住。”
许向邑刚回到卧室,楼下静谧的院子里响起汽车引擎声。
随后,一辆黑色汽车驶离别墅。
零点已过。
闵稀要了今晚的第二杯酒,点的歌全部唱完,驻唱歌手不知疲倦似的,还在低声唱着。
她再次转身,想问司机现在几点,跟身边的人视线对上。
不知什么时候傅言洲坐到了她旁边。
闵稀什么话都不想说,微微仰头喝了一口酒。
傅言洲抽走她的酒杯,“有话好好说,别动辄冷战。”
闵稀迎上他冷冰冰的视线:“我想冷战?傅言洲,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跟你冷战的人就是我。”
没控制好自己,她眼眶发热,别过脸去不看他。
酒吧里光线暗,傅言洲没看见她眼里的委屈。
他用力捏着玻璃杯:“闵稀,你讲点理。我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围着你转,下午的同学聚会不是为了玩,有生意要聊,戒指早选一天晚选一天有区别?”
闵稀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让我讲理太难了,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我做不到。”
生气时,都是怎么伤人怎么说:“知道你忙,我脾气也不可能改,以后各过各的,利益上的事,你找我哥。”
“我没回去参加婚礼,白秘书代我去的。所以你分居的理由是什么?”
她始终背对他,傅言洲握着她后脑勺,把她头掰过来正对他,刚想说什么,看到她眼底有水光闪动,但她努力控制,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微怔,放下酒杯,把她揽到身前。
闵稀拿手抵在他胸口,不愿贴近。
傅言洲一直抱着她没松手,直到她僵持累了,只好任他抱着。
“稀稀,你这么不讲理的脾气怎么办?”
他无奈说着,把她紧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