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隽升以前并不怎么关注明衍郡主,女孩子有手帕交实在是正常不过,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女孩子的手帕交上,反而会让钱宝儿横生醋意。而且钱宝儿自己都不大聪明,手帕交一定也机敏不到哪里去。
结果见到了魏昭的时候尚且不觉察出什么,后面看她行事还有说话处处妥帖,贺隽升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机敏去应对。
看明衍郡主的用度,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手若柔荑,显然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怎会如此机敏?
等到把人送走了,还特地打听了明衍郡主的来历,贺隽升这才知道为什么她行事有度。
魏昭是被拐卖过的女孩子,所以才会给人的感觉是心较比干多一窍。
此时贺隽升和娘说了魏昭被拐卖的事,而贺梅芳在旁边听得是当即愣住。
贺梅芳痴痴地想魏昭是运气好,还能够找得到自己的家,而自己的弟弟还不知道到了哪儿?他年龄那么小,身上又缝了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只怕拐子定然是远远卖走,不是没个被拐卖的人都有明衍郡主这样的好气运。
贺梅芳从魏昭的经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事来了,她娘在生弟弟的时候去世,她爹爹重病之后,就让她带着弟弟还有家里所有的钱,一起投奔到她的未婚夫家中,谁知道她不小心居然把弟弟弄没了。
本来银子是藏在贺梅芳身上的,后来无意之中听人说起藏在孩子身上谁也无法发现,就把银票缝在弟弟的衣服夹层。
所以贺梅芳丢了弟弟,还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弄丢了。
当时老夫人对她是万分不满意,准备把她撵走,觉得她晦气,而她也是万念俱灰,甚至觉得自己应当死,要不是贺隽升劝她,总是要找到弟弟的,她是宁愿自己死掉。
贺隽升说得对,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能够找到弟弟。所以贺梅芳活着就是为了弟弟赎罪。
老夫人十分不满意她,表示没有什么婚约了,要把她撵出去,幸好贺隽升替她求情,最终她暂且留在了贺家,婚书还有她的身份文牒都一并丢了,目前贺梅芳的身份落在何家,两人对外以兄妹相称。
她其实本名是叫做李梅芳,而贺隽升答应她,等到娶了正妻,贺梅芳就是姨娘,到那时会被人称呼一声李姨娘。
没了婚书,还能够留在贺家,贺家还给了她栖身之地,贺梅芳万分满足,就像是老夫人说的,她本来就是个祸害,害了弟弟。
贺梅芳想到了弟弟,心不在焉的情况下,针重重戳在了她的手指上,她发出了一声惊叫。
老夫人浑浊的目光凝在贺梅芳身上,表情没有白天的和善,“弄什么呢?大呼小叫的!”
贺梅芳身子一缩,而这更让老夫人冷笑一声,“听着明衍郡主,想到了你弟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得,好端端的孩子都能够弄丢……”
弟弟是贺梅芳心中永远的痛楚,立即就掉了眼泪,一声不吭不敢辩驳,确实是老夫人说的那样,是她的错,她是猪脑子吗?
贺隽升等到老夫人说的贺梅芳的眼睛都红肿了起来,才开口说道:“娘,梅芳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说她了。”
贺梅芳等到老夫人不说了,才把手指含入到口中,吮走了血滴,去把布料上的血洗掉了之后,回来正好听到了贺隽升说道:“娘,别看明衍郡主的名头大,实际上不过是个空架子,她背后有谁?无非就是元安公主,反而是她生父那边的祁大人,倒是个人物。”
贺隽升笑了笑,继续说道:“祁大人的那位长女,居然是三皇子妃。先前湖江的事,我同您说过,汪贵妃在给三皇子造势,当今圣上身子康健,最后这帝位花落谁家还说不清楚。”
“钱家从面上来看可以算是清流,但是要是三皇子登位,也不会有反心,事实上,除了礼部的几个稳清流还有沈家,其他官员都可以算是墙头草,哪位皇子登位,都不会影响。”
贺梅芳低头继续缝补衣裳,这些朝中大事她也不懂,只要听贺郎君的就好,贺梅芳很清楚贺家祖上阔绰过,现在虽说落魄了,贺郎君就从过去的纨绔子陡然变成了奋进向上的模样。
贺梅芳缝补好了这一小块儿布料,咬掉了线头痴痴看着贺郎君,心中想着,若不是有贺郎君,她这命早就没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目前日子苦一些,等到贺郎君与钱小姐成就好事,她就可以安稳做个姨娘。
贺隽升正好也看向了她,他曾是纨绔子弟,见惯风月之事,家里出事之后,手中无钱,自然也就没有了女人,白日里见着含羞带怯的钱宝儿,就想要风流一番,但是需要作出恪守的君子模样,现在看着贺梅芳,勾起了心中火。
等到把娘亲送走了之后,贺隽升就抱着了贺梅芳,两人行巫山云雨之事。
这事听到了侍卫说了,郭氏的脸都是青的,甚至有一股想吐的感觉,到了现在基本就知道了贺隽升不是良人,而且显然是又心算计他的宝儿,这事当即就和丈夫说了。
钱宝儿的爹爹名字叫做钱峯,他本来昏昏欲睡的,听是宝儿的事强打起精神,等到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涨红了,整个人一丁点的瞌睡都没有了,到了后来更是被气得跳脚,他来回兜着转,“让我二哥把他给抓起来。”
本来郭氏被气得倒仰,看到了丈夫的模样反而没那么生气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二哥确实是京都府尹,可是怎么抓?什么罪名?”
钱鹏是宝儿的二伯,当年因为走了钱老太爷的路子呈送千里眼,被提拔到京都府尹一职,想要查贺家的底细,走钱鹏的路子肯定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