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总觉得猪耳朵好香啊,一直勾引她!
是的,就是这样。
田甜越看越看不进去,索性把书本收起来了,她又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田甜觉得,她算是家里最富裕的小孩子了,因为她可以向外发展,嘻嘻!
田甜偷偷笑,想要吃一块糖,又响起关大夫说晚上不能吃糖,对牙齿不好,田甜鼓鼓脸蛋儿收起来。
嘎吱,咣当。
就在田甜高高兴兴盘点家当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田甜吓了一跳,竖起耳朵一听,似乎是开门与风吹大门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倒不是开他们家的门。
田甜火速的下炕,她顺手拎起放在屋里竹竿儿,挪到了门口顺着门上的玻璃往外看,外面又刮风了,不过刚才的声音似乎没有了。田甜虽然是个反应快又机灵的孩子,但是到底也就是十二三,有点傻大胆儿,她悄悄开门来到院子里,这风怎么越来越大了。
田甜唔哝一声,到处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她正准备回家,突然就听到说话的声音:“这段日子想我了吗?”
声音很轻,但是谁让田甜耳朵好使呢?
愣是听见了。
田甜:“!”
果然寂静的夜晚,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很多。
田甜顺着说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是隔壁哎!
田甜凑过去,她不敢爬柴火堆,犹豫了一下,小姑娘直接去厢房把梯子搬出来了,支在墙边儿,爬上梯子往隔壁看。她一上墙头,就看到隔壁也开了灯。
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不过他家没拉窗帘啊,田甜一眼就从窗户玻璃上看出来,坐在炕上的人是珍荷他爹。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田甜也不是一个傻白甜啊,原本还没逃荒的时候,村里有些老娘们时常坐在村口的大树下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还有一些什么黄黄的话茬儿,她也是偷偷听过的。
虽然不是很懂吧,但是小姑娘也不是完全不清楚。
反正她就知道,这田富贵大晚上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去隔壁田大牛家,那是不对的。
她抿着嘴趴在墙头儿,琢磨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儿。
而此时,田富贵还真不知道,有人趴在墙头儿偷看,毕竟,这也想不到啊!他是知道田甜没去看电视的,他前一段儿就知道了,他闺女也看书呢。
不看书怎么考得好?
他还指望闺女给他创造出去的机会呢。
不过他老娘周雪花现在很能算计,觉得留着孙女儿在家开灯看书太费电了,电费不要钱吗?要是田耀祖在家,那怎么都行,但是如果是女娃儿,那可不能浪费。她们不配!既然能省为什么不省呢?索性让几个女孩儿带着书本去教室看,这样还能省了自家的电。
反正现在大家看电视也不是老老实实的看电视,不少女同志都带着布头,边干活儿边看电视呢。
至于珍荷他们几个边看电视边学习能不能学进去,那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言归正传,简而言之,反正就是,田富贵知道隔壁有人,但是却完全没想着隔壁的小丫头片子能爬在墙头上看热闹,他坐在炕上,微微眯眼,略带姿态的说:“我以为,你彻底忘了我了。”
槐花洗了热毛巾给他擦脸,那真是跟田富贵媳妇儿一样体贴。
她柔声:“我就算是忘了田大牛,也不能忘了你。你知道的,我对你一片真心,倒是你,自从逃荒,你就不理我了。”
她心里委屈,说:“真是白白跟你好了两年多,你对我就这么冷漠?你个冤家,真真儿没把我当自己人,那时我饿成那样,跟你要一个馍馍,你都不给。”
田富贵握住她的手:“你也不是不知道,当时逃荒大家都一起走,我要是多理你,那么你的名声还能要吗?如果他们那些人抓着这个不放,你家被赶走怎么办?那个情况,我就算是狠心也不能理你,不然就是害了你。我们如果有什么,村里人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是一定会对付你啊!你当我不心疼吗?可是我有啥法子?我知道我跟你有一点接触都是害了你。其实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槐花靠在了田富贵的肩膀上,她说:“我就知道,你不是冷酷无情的人。那这几个月呢?这几个月你怎么不来找我?”
田富贵苦笑一下,说:“刚稳定下来,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再说,我也不是没找你,我找你好几次了,你家田大牛每次都恶言相向。”
槐花:“啊!不是就一次?”
田富贵眼神闪了闪,说:“好多次了,有几次我还给你带了东西,他收了东西却不肯让我进门。”
其实,这是假的。
就一次而已。
槐花:“这个混蛋!”
她恶狠狠的说:“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最从受了伤,就心理变态,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给我带的东西,我是一点也没看见,应该都是他私吞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嫁了这么一个男人。呜呜。”
田富贵揽住她,低声:“别哭,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他靠过去,槐花顺手拉了灯……
刚才还亮堂的室内一下子就暗下来,今天月色不是很好,屋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了。田甜挠挠头,从梯子上下来,小脸儿有点红扑扑。
虽说吧,虽说她还小吧,但是多少也知道,这是搞破鞋呀。
她虽然啥也没看见,但是这都拉灯了。
嘎吱!
突然又是一阵开门声,田甜一激灵,火速的上墙!
这都条件反射啦。
田甜像是小乌龟一样探头一看,哦豁,田大牛回来了。
田甜:“!”
这是捉奸!
田甜激动的捂着自己的小嘴儿,生怕被人发现,缩在墙头不敢动,嘤嘤嘤,这不是她一个小孩儿能看的啊!
田大牛气冲冲的进了门,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田大牛的怒骂:“你个贱妇,你竟然偷人,你个混蛋,你……”
屋里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灯又亮了,屋内推推搡搡的,三个人纠缠成一团。
打起来了!
田大牛的巴掌扇在他媳妇儿槐花的脸上,那一下下的。
田甜蹙眉,再看田富贵,他竟然出来了。
田甜:“?”
田大牛怎么只打槐花婶子一个人啊!
啊不,打人也是不对的啊!
田甜反正觉得,这一出儿真奇怪。
不过没等田甜奇怪多久,就见田大牛给田富贵拽住了,田富贵都已经出来了,两个人是站在院子里的,田大牛咬牙切齿:“你睡了我媳妇儿不能白睡,你得补偿我。”
田富贵皱眉:“你跟我算这个?你忘了以前是谁照顾你们的?忘恩负义。”
田大牛:“你给我滚犊子,照顾我们?我媳妇儿也没少照顾你。你想白睡,那不可能,我也不要多,五十块钱。”
“你做梦!”
“你睡了我媳妇儿……”
田富贵冷笑:“你看电视还没看出来吗?现在可没有浸猪笼,男女都能离婚,你拿捏不着我!”
田大牛心里一慌,随即故作姿态:“四十,虽然现在这事儿不像是咱古代,但是你想丢人?你的面子不要了?”
田富贵:“我宁愿不要面子也不会让你拿捏我。”
田大牛:“你你你,三十,不能再低了。”
田富贵鄙夷:“五块钱,你爱要不要……”
“不行,太少了,我媳妇儿还能那么便宜?绝对不行,二十。”
“我给你加点,十块!不行你就出去说吧。”
田大牛咬牙:“成交!”
两个人终于拉扯完了,田富贵给了钱,田大牛搓搓手,哼了一声,说:“别说我不仗义,你们还没完事儿吧,你进屋吧。我继续回去看电视了。”
他揣着钱,直接出了门。
田甜:“!”
她的震惊,就跟上山遇见熊瞎子一样。
田甜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眼睛也脏了,妈妈呀,她怎么还能看到这么恶心的八卦啊!
她,看明白了啊。
啊啊啊!
田甜只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恶心人的事儿,她呲牙裂嘴的,默默的从梯子上爬下来,一会儿觉得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一会儿又觉得隔壁的大牛叔太龌蹉。
田富贵和槐花婶子应该也不是啥好人。
田甜觉得小小的自己受到了大大的冲击,她无语的回到了屋里,干呕了几声。
是的,小姑娘觉得这个热闹看的太恶心了。
真是大大的恶心。
完蛋,这下子是完全看不进去书了,田甜索性洗漱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毕竟,这冲击真的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啊。
田甜以前觉得兰妮子姐姐就很离谱,现在看出来了,还有更离谱的。
隔壁不知道田甜偷看,兰妮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被当做对比了,她如今也在村委会呢,缝着小抹布,倒是也没耽误看电视。今天她身边没有人献殷勤。
田青槐前几天挨了一顿打,老老实实的猫着没敢凑到她面前。嗯,田青槐的大伯田远山老头儿死死盯着他,还有一个打手田青林,那田青槐是完全不敢嘚瑟了。
再说,他一毛钱也没有了,兰妮子也觉得他没用,不怎么想搭理他了。
田贵子被他老娘孙慧芳看着,愣是不许他们一个教室看电视,正好两个教室,所以兰妮子在这边,孙慧芳就给儿子押到另一边。两个人没得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