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忙活:“娘你咋样?受伤没?要不要让小关大夫看一看?”
陈兰花一挥手,说:“不用,你看我是那没用的老太太吗?不用看大夫,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说我不行?跟她周雪花打架还能受伤?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田甜在一边儿仔细的看着她奶,确认她奶确实没有伤的厉害,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眼看老婆子和儿媳妇儿还在骂骂咧咧,田远山咳嗽一声,说:“好了,既然没事儿就早点歇着,明天还要开会。”
顿了一下,他说:“都打水好好洗一洗,这被褥可是新的。”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毕竟啊,这有矛盾都很多年了,彼此也互不待见很多年了。所以真没说能气的半夜起来捶床的地步。这有别的事儿,注意力自然就被引开了。
陈兰花:“可不得,你们可得好好洗干净,天爷啊,这好东西咱们怎么配啊。”
她活了一把年纪五十来岁了,一脚都已经踩坟头儿了,竟然还用上好东西了。老太太这心啊,咚咚咚的跳的快,就是一个高兴。她忍不住说:“咱们每个屋都有电灯呢,嘿你说说,这东西咋这么亮,你们说那传说中的夜明珠,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肯定的。”
“胡说,夜明珠肯定没有电灯亮堂。”
“这可真好,这东西都给咱用,这政府真是好啊。”
一家子很快又围绕电灯唠了起来,他们在古代的时候,用的是煤油灯。就算是煤油灯,那也是不舍得用的,用的十分的仔细,蜡烛倒是也有,但是那只有过年才能用。但是没想到来到这儿倒是能用上夜明珠了。
此时已经天黑了,田老头儿拉了下灯绳,灯光亮起,一家子都发出震惊的抽气声,真亮啊!
田老头儿:“别盯着灯泡看,伤眼睛。”
“知道知道。”
他们住在窝棚的时候也拉了灯,不过那个时候在外面,虽然亮,但是不如在屋内更明显了。这灯泡用在室内,真真儿是了不起。天爷啊,跟白天一样啊。
“行了,各自都回屋吧,烧点水洗个澡。”
他们农家里少有洗澡频繁的时候,但是来到这里,处处都是新的,不洗澡那可真真儿配不上那上好的被褥。
田老头儿又交代:“老大老二,明早起来之后去挑水。”
“好。”
一家子很快的忙活起来,田甜跟着爹娘回房,她是第一个洗澡的,干干净净的回房。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行李,不过也发了三套衣服给他们换洗。
田甜把脏衣服换下来,换上背心短裤躺下。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田甜已经十三岁了,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她稀罕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是她的是她的,这一切都是她的呢。
自己的房间,全新的被子,还有干干净净的衣服,田甜躺在炕上,只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妙啦!
她看着亮堂的灯泡,哦,不能直视。
不过这是她的!她躺了一会儿,反正也睡不着,坐起来又摸了摸窗帘,这窗帘的料子也很好啊,她再次躺下。又躺了一会儿,寻思一下又坐起来,拿出自己的新拖鞋,这是今天新发的,她还没穿呢。
是粉红色。
田甜咯咯的笑了一声,又再次躺下。
她来来回回,周而复始好多次,最后终于关了灯,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月光,屋内暗暗的,可是田甜一点也不害怕,她笑嘻嘻的卷着被子,滚来滚去……
田老头儿家人没把这次打架当回事儿,另一头儿田富贵家可不是这样,田富贵老娘周雪花哭哭啼啼的嚎叫:“天老爷啊,欺负人啊,这些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仗势欺人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她哭闹着瞅见儿媳妇儿,忍不住又捶打起来:“你个丧门星,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你看看人家把你当亲戚了吗?都是你造孽啊,我们家怎么就招来你这么个扫把星啊!自从你进了我家的门,就没个好啊……”
宋春菊缩着脖子,委屈的咬唇,摇摇欲坠:“娘……”
田富贵不耐烦了,呵斥:“都闭嘴吧,娘你也别嚎了,让人听见像什么话,以前逃荒咱们离不开他们,现在初来乍到这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朝代,我们不能得罪人,抱团儿才能长久。”
他脸色也阴沉几分,低声锐利说:“等我们安定下来。娘,你就放心,咱家富户就是富户,不管怎么的都能再次过上好日子!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些看不起我们的混蛋。”
“儿啊,娘你说得对,都听你的,娘都听你的~你以后可得给娘做主啊!”
田富贵不耐烦:“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