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这种做法,也让我十分惊异,要知道,为了表示自己的灵魂纯净,一般是不会把死者跟这般妖物,放置在一起的。
不过没有人跟我们解释这里面的原理,天葬师开始呜呜地吹响了海螺,这声音沧凉荒野,让人心情随着这大山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过了一会儿,天空开始飞来了一群黑点,那个天葬师似乎很激动,朝着周围的几个喇嘛说了一句话,那些喇嘛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说了几句,结果我们的头顶一暗,一大群光头秃鹫就降临到了临时垒起来的天葬台中,在那个天葬师的引导下,开始争抢吞噬起了上面的尸体来。
我在这里面,居然看到了之前被朵朵降服的那头白背兀鹫,这厮吃得十分欢快,不时和旁边的秃鹫抢食争夺着。
鬼妖婆婆盘坐在我们的旁边,经过之前在黑曜石棺柩中与飞尸的一番争斗,此刻的她,身子便有些单薄,掩藏不住,流露出和朵朵一般的鬼妖气息,虽然凌厉了许多,但与我们之前所见的朴实无华,似乎差了一些高手的低调。
她告诉我们,这神鸟都是分族群和就食范围的,一般不会越界,不会有这么多秃鹫出现,而它们此时出现了,说明革日巴上师之死,得到了神鸟们的同情。
我表面点头,其实心中还在腹诽,说这些鸟儿,不过就是饿了肚子,闻到这边有食物上门,便挤过来了而已。
不过瞧着这些身手高超的前辈,对于神佛之事,都是如此的谨慎而尊重,我也不便说得太多。
在那些秃鹫有些疯狂的争食中,很快,革日巴上师的尸体被分食一空,然后它们才开始吃起了旁边这头五米长的剑脊鳄龙来。
不过这东西忒大,并不是一顿两顿能够吃完,然而随着天葬师口中的海螺和鸣哨不时响起,不断地有好多黑影子,出现在了上空。
我闭上眼,能够感觉到在这古怪的嘈杂中,那一种别致的静,是那种对生死的超脱和淡然。
不但是对死者,而且也是对生者。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就是这种让人动容的宁静。
天葬仪式完结之后,小喇嘛江白过来招呼我们,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跟那个老道士达成协议了,要不要随同他们,一起返回白居寺去?我和杂毛小道商量了一番,觉得虽然刘学道放过了我们,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里,虽然追兵的力度已经被削至了最弱,不过我们还是要夹着尾巴行事才好。
不然说不定哪个大佬脑子抽筋,又摆弄我们一道,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们协商了一下,决定先返回鬼妖婆婆的佛塔中,暂且住下,养养伤,修身养息什么的,白居寺但凡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通知到我们。
小喇嘛江白还要忙着布置清洗藏地邪灵教的事务,多少也要让阻挠伦珠大师虹化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而且他还需要将罗浮镭射石中的伦珠上师残魂转世,以及相关的准备和处理,并无多少时间和精力,于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葬完毕,我们随着大部队开始回撤,这座山头,是我们在天湖旁所仰望远处的雪山处,遥遥往下走,到了半路,我们开始与众人分开,然后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溜达到了天湖边。
湖边的战斗迹象仍在,不过茅同真和龙金海,都没有再见到踪影。
我们在湖边的草丛中摸索一番,将之前放置在这里所带的背包和给养找到,然后沿着山脉腹地,返回了鬼妖婆婆所居住的佛塔之中。
这一路上,鬼妖婆婆倒也和一个普通的藏族老妇人一般,叨叨絮絮,不断地跟我说起我们走了,朵朵发现情况之后的绝望和可怜,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那声音,就连她佛塔最顶层上面的灰,都给震落了好些个儿。
鬼妖婆婆叹气,语重心长地说:“生离死别,这些东西老婆子也体会得多,所以特别能够理解朵朵的痛苦,重见光明固然重要,但是一直和喜欢的朋友们在一起,这个对于朵朵的意义,比前者更加重要。”
我点头,表示知晓,问以后怎么做?
鬼妖婆婆说她这里有一整套心法,这几日会传授给朵朵,以后可以勤加练习,并且不断从我的身上吸收能量,假以时日,必定可以达到目的。我说好,当夜,我们草草吃了一些糌粑,在佛塔住下,感觉从未有的疲累。
次日上午,听到佛塔外面有人高声喊,却是小喇嘛江白,又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