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宗掌门想想就觉得糟心,一个想拜师,一个不想收徒,原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结果现在弄得进退两难。这般想着,连带着他看阮明颜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了。
“……”阮明颜。
生怕掌门做出什么强买强卖行为,阮明颜连忙宽慰他道,“既是天才那拜不拜师都无甚关系,你看我不也没师傅吗?“
阮明颜当年进入太白宗之后便以强横的势力迅速的崛起,短短三十年就完成了普通弟子到太上长老的晋升,拜师什么的,只能说还未来得及,等来得及的时候已经没必要了。
听到她这样说,太白宗掌门看她的表情就更加一言难尽了,“你当人人都是你?”
阮明颜这样的妖孽,太白宗掌门几百年了也就只见了她这么一个!
“也许呢?”阮明颜狡猾说道,“世事无绝对。”
太白宗掌门闻言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探探阮明颜的口风,见她依旧还是不肯收徒也只得作罢。
等掌门离开之后,阮明颜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没想到江淮那小子还有雏鸟情节,因为被她带回来所以对她格外依恋吗?真是看不出来啊,从江淮那张冷漠无甚情绪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他竟是个如此重情的人,阮明颜心下道。
不过收徒是不可能的,阮明颜心下很清楚她并非是这个小世界的人,迟早要离开的,还是不要太过的去干涉这个世界人类的人生。人与人之间一旦产生了联系,便会有了感情,感情越深到时伤害越大。阮明颜自来到这个世界消极怠工躺做咸鱼,未尝不是没有这个原因在内。
对于掌门所言的江淮非她不拜师,阮明颜也只当他是孩子心性,等遭受到了来自成人社会的毒打之后就好了。他总有一天会意识到,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够得到,等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就会放弃不切实际的妄想,人类就是这么趋利避害的存在。
这样想着的阮明颜就将此事放置脑后,不再去管它。但是几日后,所发生的事情却让阮明颜改变了主意。
几日后。
阮明颜照常去外门给弟子讲经,身为太白宗的太上长老她每月会定时去给门中弟子讲经传道,这也是自她成为太白宗的太上长老之后鲜少的在人前露脸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她都在太白山上宅着。
一到了讲经堂,坐在首位蒲团上,阮明颜的目光往下一扫,便看见了坐在前排的江淮。
穿着一身太白宗雪白道袍的江淮,俊秀斯文周身气质干净纤尘不染,如诗如画一般的仙童。和之前小巷子里那个蜷缩在阴影里满身是伤脏兮兮的小孩判若两人,让人完全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看着如此的他,阮明颜脸上神色欣慰,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不枉费她将他带回来。
而在她看着下方坐着的江淮的时候,江淮也在看着她,他的眼睛黑的发亮蕴藏着某种火光像是狼一样的盯着高高在上的阮明颜,眼神冷静而执着。
在阮明颜讲道的一整节课里,江淮都是这般的看着她,专注又执着。
讲完道之后,阮明颜便起身离开了,她顺带去拜访峰主有些事需要商议。至于江淮,她见他在太白宗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倒不是她心狠,只是有时候心狠比心软好。既不打算收下他,那就不要给他希望。
江淮便坐在下方,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一句多余的话语,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她眼中。为何会这样呢?江淮感到困惑,不解。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他,那为何要将他带回来,如果在乎又为何对他不闻不问?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背影消失的江淮,坐在那里许久未动,放在身侧两边的手狠狠的握紧。
拜访完了峰主之后,阮明颜便告辞准备回去太白山。
她沿着山道走了一段之后,便听见前方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别以为你天赋好就了不起,傲什么傲!只有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死了的什么都不是!”
听着这句话,阮明颜便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狠毒了。
她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待走进了才看清,前方几个太白宗的少年弟子在围殴一个年纪更小的太白宗弟子。
而那个被围殴的人,赫然正是江淮。
“听说你想拜太上长老为师?”为首的那个少年弟子嗤笑一声,“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人,不过是个乞儿,也敢如此奢望!”
“你不过是太上长老随手捡回来的猫狗,也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长老恐怕早就忘记了你,这么久了你看她来看过你一次没有?也就你自作多情!”
被围殴唇角青紫,脸上带伤的江淮躺在地上,黑发垂落在额前,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脸上的表情既冰冷又漠然,安静不反抗的躺在地上,周身的气息死寂冰冷。
看着既可怜又弱小。
“……”阮明颜。
糟糕,有点心疼。
那群人辱骂完之后,继续拳打脚踢往江淮身上招呼去,一边打一边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能搭上太上长老?一大早就跑去讲经堂,天还没亮你就去了,占着最前最好的位置,那又有什么用!你看长老有多看你一眼吗!”
阮明颜:我看了他好几眼。
看着弱小可怜的江淮缩在地上,被拳打脚踢不反抗神色隐忍闷哼,阮明颜觉得再看下去那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