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茫然?地吸吸鼻子。
宗正?朔:“因为刚才在你身边的是?我,我能保护你。”
她怔怔看着他,一种朦胧的情绪隐约浮上?心头,不等她辨别,房门被人敲响,门外的人柔声?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凝聚的氛围瞬间消散。
院长妈妈让她出去看看那些?孩子,她立刻逃也似的跑了。
“月牙儿这孩子,还是?这么冒冒失失。”她不忘笑着感叹。
随即,女人的目光落在宗正?朔身上?,歉然?道:“宗正?先生,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以后我会管束好这些?孩子,您的伤还好吗?”
他并不在意这些?,直说道:“没关系,我很喜欢福利院,喜欢这里的孩子,您也不必为此担心。”
“再说,刚才那个人,应该也是?福利院以前收留的孩子吧,他是?来做志愿者的吗?”
院长妈妈惊讶于他的观察敏锐,笑着说:“是?啊,那孩子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后来被好心人收养,最近在福利院做志愿者。”
“要我说,还是?多亏了您的资助,才有今天的小红花福利院,如?果?不是?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院长妈妈:“多谢您这么多年对小红花福利院,对白?皎的资助,她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孩子,又长得那么漂亮,如?果?不是?您的资助,她不可?能读书,上?大学。所以我一直告诉她,您是?她的恩人。”
他敏锐意识到某些?问题,笑容逐渐淡化。
偏偏她还在继续:“您资助她十二年,从她六岁开始,她几乎是?您看着长大的,从当年那个年幼的小女孩儿一直到今天,她才十八岁,就那么懂事了。她一直把?都?您当成长辈看待,您对她又那么好,我相信,以后月牙儿和她的丈夫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他脸上?彻底失去笑容。
院长妈妈站起身:“瞧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絮叨,您别嫌弃,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您慢走。”
宗正?朔语气沉沉,盯着关闭的门,最后一抹光随之?泯灭。
她知道了。
狭小的单人床上?,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虚空,犹如?黑暗里一尊雕塑,周身气压低到了极致。
他不觉得对方来,只是?为了跟他说一堆废话,她已经看出他竭力隐藏的心思,一语点破他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
并且委婉告知他,他们不合适。
他是?白?皎的资助人,是?她一直以来感激的恩人,是?她万分敬慕的长辈,他可?以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唯独不能是?——恋人。
所有人都?不认同他们在一起,甚至包括他自己,可?是?——
他按上?心脏,它正?一泵一泵地跳动,如?果?人类失去心脏可?以活,他就可?以不爱她。
半晌,宗正?朔起身,他又变回白?皎依赖的稳重可?靠的叔叔,以为可?以一辈子这么守着她,自欺欺人。
他走出来下?意识寻找白?皎身影,隐约中听见她的声?音。
“你是?……小安哥哥?”
他停下?脚步,朝前看去,墙角垂坠下?一团阴影将他淹没进黑暗之?中,向来杀伐果?断的男人,此时竟像个小偷一样在暗处窥视她。
白?皎毫无所觉,杏眼圆睁,眼底闪烁着的惊喜全部投向眼前的青年,又迟疑地第二遍重复。
青年毫不犹豫地承认:“是?我,我就是?你的小安哥哥啊。”
说完,他又懊恼起来:“白?皎,月牙儿,我早就该认出来了,你就是?月牙儿,是?我的月牙儿妹妹!”
白?皎倒是?不在意,和童年玩伴重逢的喜悦让她很开心,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青年同样欣喜:“我也是?!”
他踯躅地掏出手机,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交换一下?——”
“皎皎。”低沉的男声?打断青年的提议,随着他的出现,逐渐蔓延的强势气场将青年彻底碾压。
青年脸色微变:“月牙儿,他是?你的朋友吗?”
白?皎下?意识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者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朝他伸出一只手,直接道:“我是?皎皎的朋友。”
“你好啊,我也是?月牙儿的朋友,不过我是?她的老朋友,我们是?很要好的童年玩伴。”他眼里升起警惕,显然?已认出他的身份。
宗正?朔不置一词,漠然?的目光掠过他,看向白?皎:“我们该回家了。”
白?皎:?
什么时候的决定,她怎么不知道?
沈嘉安目光闪烁:“正?好,月牙儿,我还有事也该走了,我们换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空我请你吃饭。”
白?皎:“好啊好啊。”
她笑容灿烂,无限美好。
宗正?朔看她笑盈盈的眼睛注视起另一个男人,浮于表面的笑容都?被冲散。
车子里,就连司机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默默开车,连呼吸都?轻了再轻。
“叔叔?”
白?皎瞥了眼男人,他在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她的话,也没任何反应。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可?她就是?察觉到不对,主动凑过来,像极了敏感又胆怯的小动物?,悄悄靠近他,打量他。
视线在他脸上?盘旋一圈。
最终,她轻轻地问:“叔叔,你好像在不开心?”
“是?因为我吗?”声?音渐渐低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