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艾伦询问,那蜥奴连连点头,口称“蜥王”。艾伦心中了然,这头巨蜥果然就是蜥王,如果画中的比例没有夸张的话,那么这头巨蜥俨然就是头巨兽,恐怕不会比凛霜上那头大地之母小多少。再往旁边看去,艾伦发现这些画虽然连贯在一起,但其中却有所分割,每一幅壁画的内容皆不相同,在很多部落里就有用壁画来记录历史的习惯,看来这些蜥奴也不例外。在第一幅画大概象征着卡娜降临,并且创造了蜥王之后。在第二幅画里,就可以看到蜥王高倨其上,下面则是一排排蜥族战士。有类人站立,身披盔甲;也有如蛛如蛇,成群结队者。这幅画里蜥族数量众多,难得的是,画师却是多而不乱,用简单的笔划和上色,就把蜥族战士的不同兵种区分了开来。
艾伦留意到,在蜥王后面有一轮太阳,太阳里依旧是卡娜。但卡娜的身边,却多了个人。艾伦问:“这是谁?”
“导师。”蜥奴断断续续的说:“卡娜沉睡,导师引导……”
“原来他就是导师。”艾伦想起那天在森林里,那只灰蜥人临死前曾说过导师什么的,他还以为那是某种特别的含义。现在看来,是具体指某个人。从蜥奴的话听来,卡娜进入沉眠之后,便由导师引导蜥族,那么,这个导师应该就是守护者?
他摇了摇头,如果是守护者的话,为何要指示蜥族攻击自己。随既艾伦释然,他又没展示黎明之子的象征,也就是灰烬赞歌,那导师不把他当成敌人才怪。可艾伦殊不知道,导师非但知道他就是黎明之子,且要举蜥族之力扑杀他。他对蜥族冠以自由的大义,可说到底,仍是为了一已之私罢了。
这时艾伦却是不知其中缘由,也暂时没去理会,又看向第三幅画。在这第三幅画里,卡娜走向一具石棺。在她身后,蜥王横卧。画面里蜥王的上方画着一片大地,这代表蜥王正位于地底。而在地面之上就是卡娜的石棺,石棺两侧则拜伏着一些人。左边为首的是导师,右侧则是一个蜥奴。画中的蜥奴脑袋要比其它人来得大,所以十分好认。
蜥奴走了上来,指着那画面里的蜥奴道:“阿图,王。”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朝那个画面里的蜥奴弯下腰去,以示敬意。艾伦问:“阿图是你们的王?”
蜥奴点点头。
“那现在你们的阿图呢?”
蜥奴又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色,他低下头。蜥奴拉了拉艾伦的袍角,把他带到另一幅画前。在这幅壁画里,似乎是讲述蜥奴的来历。画面中,蜥奴行走于一条大河边上。这条河流前宽后窄,十分形象地表达出一个由远而近的镜头。画面里的蜥奴在河的后方,在他们的身后,用浓郁的颜色涂出一些凶猛的身影,那应该代表着一些猛兽。看样子蜥奴是被猛兽赶到这片叫红塔克的大地,艾伦看向身边的蜥奴,他点了点头,又指向旁边那一幅壁画。在那幅壁画里,那条河被画成了水平状,河的右侧是被猛兽追赶的蜥奴,河的左方则是在卡娜光辉沐浴下的蜥族。
再接着,这第三幅壁画里,则是卡娜和导师并立。
蜥奴的王阿图向卡娜以及导师跪倒,以示臣服。从接下去的几幅壁画不难看出,蜥奴被猛兽追赶,沿河迁徙。到这里被卡娜接纳,并为蜥族饲养蜥兽,蜥兽的种类不少,除了那种蜥蛇和地穴蛛蜥之外,还有会喷火的火蜥、能够飞天的飞蜥等等。
蜥奴的工作就是饲养这些蜥兽,从壁画里来看,他们更像是蜥族的工人,而非奴隶。直到另一幅画,艾伦才明白蜥奴是最终怎么烙印上奴隶的身份的。
在那幅画里,又回到卡娜进入石棺,蜥王卧伏于地底的画面。只是和之前略有区别的是,那画面中的导师抬起了头,画师用一些黑点从导师的脸上落上,似乎是在表达导师悲泣。接下来的画面里,导师就守在那幅石棺前,旁边则是来请示他的蜥族。接着另一幅画上,蜥奴和蜥族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导师就在双方的中间。
艾伦迅速看向下一幅,那幅画面里,导师用一把剑杀死了阿图。接着画面里的蜥奴手臂上子多了一个黑环,那似乎是他们奴隶的象征。并且在那幅画面里,蜥奴必须对导师和蜥族跪拜,画面中有几个蜥奴站着,却被旁边几个蜥族人斩首,代表着蜥奴的反抗被镇压。
至此,壁画结束。艾伦深深呼吸,这些壁画完整地记录了蜥族和蜥奴的历史。看来在卡娜沉眠之后,导师并没有维持蜥奴和卡娜和协议,而是直接把蜥奴给奴役了。这几乎是历史的必然,毕竟导师和蜥族那一边太过强大,蜥奴和他们在一起完全就是两个不对等的族群,蜥族奴役了他们是权力的一种表现,这是否代表导师对权力很执着?
艾伦不由拧眉沉思。
突然一声轻响,艾伦想也没想,本能地抬手一划。指间划出一道金色的光线把一道射向蜥奴的黑影一分为二,那东西掉到地上,原来是根黑色的骨刺。艾伦这才看向窗口,那里有身影一闪。接着下方就响起斯米勒的示警:“陛下,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