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厅长极为热情地和陆铮握手,说:“陆市长,久仰大名了。”冀南和冀东近邻,刘厅长自听说过这位北方特区年轻的市长。
再听陆铮称呼胡德利姐夫,刘厅长恍然,原来这位陆市长是这样的来头。
陆铮笑着敬了杯酒,说:“我还有个重要的客人,等改天吧,刘厅,改天咱再聚。”
刘厅长忙说好好。
胡德利准备拿下冀南省城的一桩工程,请刘厅长帮忙,小舅子能露个面就最好,不然有小舅子在,说话就不怎么方便了。
陆铮往外走,胡德利和刘厅长送到门口,胡德利更多送了几步,到了门外,叹着气说:“铮子,你大姐的事儿你多费费心。”
陆铮微微点头,说:“我帮你说着呢。”旋即很认真地道:“姐夫,钱肯定赚不完,但你别踩线,悠着点,不然真出了事,谁都帮不了你。”
“明白,你放心吧。”胡德利满口应承。
陆铮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回自己的包房。
却不想,罗川抢步推开包房门的时候,陆铮正好瞥到,阮护士慌乱的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原位的情形。
陆铮微微一怔,老李家想做什么?查自己给谁打的电话?旋即便知道,自己想偏了,阮护士应该是好奇吧,没见过移动电话,她在老人堆里在政治漩涡中生活了挺多年,人变得老气横秋,但实际年龄在这里,对于新鲜事物,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只是她肯定没想到,自己会回来的这般快。
见阮护士有些窘迫的低头喝茶,陆铮也没说什么,落座后道:“我姐夫,也没什么事。”
阮护士轻轻点头。
陆铮想了想说:“阮姐,现在时代不同了,你真该出来多走走,这样吧,你要有这个意思,嫌北京熟人多、烦,我在外地帮你安排下,乌山也行,别的城市也行,安排个你喜欢做的工作,你年纪又不大,总不能一辈子做古墓派掌门?”
“什么古墓派掌门?”阮护士不解的问。
陆铮笑道:“是武侠小说里的一个门派,这个门派都是女子,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古墓里,终年不见外人,所以叫古墓派。”
阮护士恍然,眼里闪过一抹惆怅,说:“武侠小说我知道,老李也爱看。你说的这部小说,叫什么名字?”
陆铮说:“回头我叫我大姐送一套到你府上。”
阮护士轻轻摇头,说:“不用了,我叫小默帮我找。”又说:“我去洗洗手。”
看着阮护士背影消失在门后,陆铮端起了茶杯,这餐饭倒吃的不算难受,或许阮护士和自己也有相同之处吧,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但心态很苍老,自己是因为两世为人,阮护士则是环境使然。
其实阮护士人不坏,甚至可以说心地很善良,没有心机,和很多老一辈人物都打过交道,这也注定了她的超然地位,有时候对她的生活也挺好奇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少接触为宜。
李小波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好像很严重,他暂时办了病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这段时间,李家的人自己还是要维系着,帮周涛尽量把事情解决。
想想李小波和周涛,在这件事上都挺倒霉的,也令人莫可奈何。
正琢磨呢,罗川轻轻敲门,然后推门露出脑袋,说:“哥,洗手间那边有人吵,我听声音,好像有阮女士。”
陆铮微微一怔,忙起身,“走,去看看。”
……
洗手间外,没什么人看热闹,几名服务员正在拉吵架的两人,其实,主要是拉住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孩儿,超短裙女孩指着对面人骂:“你个怪胎,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信不信我抽你?!”
不消说,短裙女孩儿指着鼻子骂的人正是阮护士。
阮护士粉脸涨得通红,说:“我说你没教养,没教养就是没教养,你是哪个单位的?”话音未落呢,短裙女孩儿猛地挣开拉着她的女服务员,冲上来就啪地给了阮护士一个耳光。
在场人都怔住,陆铮刚好走近目睹这一幕。
阮护士呆了呆,立时就火了,冲过去想拽那女孩儿头发,但是几名男服务员都赶紧帮忙,将两人拉开,几只大手抓着她们,她俩自也扭打不到一起。
陆铮走到近前微微皱眉,罗川已经指着拽住阮护士的服务员喝道:“你们做什么?放手!”
服务员们吓了一跳,忙把阮护士放开。
见到陆铮,阮护士便知道自己挨耳光被他看到了,脸色阵青阵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短裙女孩儿还指着阮护士骂呢,“你个老梆子,老怪胎,你就是欠抽,你再说,再说我还抽你。”
罗川走过去,“啪”一声就给了那女孩儿一耳光,骂道:“闭嘴!什么玩意你!”
女孩儿被打懵了,服务员们也都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
陆铮眼见气得阮护士都有些站立不定,忙扶着她,低声说:“别生气,回去慢慢说。”又对罗川道:“报警,还有,你刚才动手,跟这位姑娘要道歉。”
陆铮扶着阮护士回了包房,又扶她坐下,问道:“阮姐,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阮护士摇摇头。
陆铮说:“那要不要给胜武他们打个电话?”
阮护士急忙说:“不要,别告诉他们。”脸都涨红了,有些哀求地看着陆铮,她自然不想李家兄弟姐妹知道她在外面丢了这么大一脸。
陆铮说:“那行,就叫小川处理吧,阮姐,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肯定不怪你。”
阮护士说:“谢谢。”心情渐渐平静,又说:“就是小事,我看她洗手擦手时顺手就把纸巾扔地上,我就给她捡了起来,扔垃圾篓了,提醒她了一句,叫她注意点,可她态度特别不好,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陆铮无奈,这多大点事啊,不过想想,阮护士这打扮,肯定被人误会是扫厕所的清洁工,那种浓妆艳抹的女孩儿,最是门缝里看人,又哪里耐烦被一个清洁工数落。
“嗯,阮姐你也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交给小川处理就行了。”说着话,陆铮给阮护士倒了一杯茶。
想想刚才阮护士要去拽对方头发的母老虎样,陆铮心下不禁好笑,阮护士年轻时粗鲁脾气暴,虽说和李家生活时间长了,肯定受影响,但这种性格,却也不好改变,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时,可不就是凶巴巴的好像要吃人?
过了没一会儿,罗川敲门进来,到了陆铮身边低声说:“胡总帮着处理的,那边说来道歉,您看怎么办?”
陆铮点点头,对阮护士道:“阮姐,那个女孩子要来跟您道歉,见不见?”
罗川说:“胡总说咱不见的话他就知道怎么办了。”
阮护士摇摇头,说:“一点小事,她打我了,咱也打了回去,就这么算了吧。”情绪很低落。
陆铮说:“那是她不对在先,叫她郑重其事的道个歉是应该的,不然就这么过去,咱不是宽宏大量,是纵容。”
罗川听到陆铮的话,就知道什么意思,转身快步而出,没多大工夫,就领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刚刚动手的那个穿绿色超短裙露出一双大白腿的女孩儿,只是此刻她脸比纸还白,自是有人跟她说过什么了。
陆铮见到女孩身边的男子却是微微一怔,原来是个熟人,就是想买自己四合院的何天龙,他现在已经算是破了产,公司都被封了,银行正起诉他要他还贷款呢,看来也是债多了不愁,这光景,还来明珠大吃大喝。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姐,我该死,我该死。”女孩儿啪啪的抽自己嘴巴,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看把何总吓得那样就知道了,人家不定是什么来头。
“算了。”阮护士皱眉。
何天龙看到陆铮,却是呆了呆,听胡德利说,死丫头给了一嘴巴的是李书记的那位“小妈”,这可真是祸从天降,最近,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耍了自己一通的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是李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