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两人都是食不知味,借口青坨有纠纷也不过是想出来透口气,商量个办法。
“哥,周胜波周总昨天找我着。”刘毅说着话打量着张旭东的脸色,张旭东比他足足大了二十岁,是马头营所的老资格。
张旭东马上就关切起来,问道:“他怎么说?”
刘毅咳嗽一声,说:“周总说吧,可以给咱俩一笔钱,送咱俩去外地躲躲,保管没人能找到咱俩。”
张旭东心立时一沉,看来周家是要顶不住劲儿了,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明显有点黔驴技穷,多半就是不想保周小五了,但怕自己和刘毅牵连上别人。
“哥,你说怎么样?”刘毅小心翼翼的问。
“我不跑!”张旭东脸色变得很难看,刘毅没有成家,了无牵挂,就算去外面躲个十年八年,将来风头过了还可以回来看看老父亲老母亲,自己不同,儿子正在上初中,要自己畏罪潜逃,叫她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咋办?
刘毅叹口气,旋即恨恨道:“妈的老周家这帮东西,吹的天花乱坠,谁知道这么软,什么玩意?不说霍亲群和他们家老爷子都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吗?”
张旭东摇摇头道:“听说是陆铮要查的,霍亲群也没办法。再说,这事,怨不上别人,要怨,就怨咱自己财迷心窍。”想想自己在十几年前刚刚退伍转业时对未来的憧憬,再想想现在,张旭东真希望,自己能从头再活一回,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陆铮?就是新来的市长?”刘毅吧嗒着眼皮,不太相信的道:“他就能动老周家?”
张旭东苦笑:“你不了解这个人,他就是从咱们青龙出去的,他在青龙当县长、县委书记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陆书记,唉,怎么说呢,老青龙都知道他的好,他来的时候,青龙穷的,唉……,马头营,大王庄,这些都是他打的底子,但是他要办的人,他要做的事,也没人挡得住吧。”说着,笑容更加苦涩。
刘毅不可思议的瞥着张旭东,心说你这是被吓得神经不正常了,你都快被他扒皮抽筋了还念叨他的好?
……
豪华的别墅二层,看着躺在床上酣睡的小弟,闻着满屋的酒气,周胜波只想拽起来狠狠抽这个败家子,本来是准备事情平息后再狠狠教训他给他长点记性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啪”一盆凉水泼在了周秀波头上,弄了满被满床,周秀波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朦胧睡眼里,是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大哥周胜波。
大哥比他足足大了十八岁,便如严父一般,见到大哥,周秀波便如耗子见了猫。
“怎么了?又发什么神经?”周秀波嘟囔着,抹了把脸上的凉水。
“干什么干什么?!我他妈……”周胜波就想伸手,但想想,可能以后很长时间都再见不到眼前这个小弟,心里又一软,慢慢缩回手,叹口气道:“行了,赶紧起身,收拾东西,我送你去香港。”
“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不去!”周秀波赌气将被子扔下了地。
周胜波用力摩挲着光头,气呼呼踱了两步,提高嗓门骂道:“你他妈的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马头营那两个民警看情形是不会潜逃的,小弟的案子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败露,而且现在,周家面临的危机根本就不在小弟这个案子。
“哥,不就是个陆铮吗?你至于吓成这样?”周秀波满脸的不屑。
“你懂个屁!你这点事现在还算事?!陆铮现在要动的是老爷子!上面多少人说,都拦不住!你刚刚说什么?不就是个陆铮,还吗?告诉你!他门路深着呢!”周胜波气得直想抽这个混球。
周秀波呆了呆,结结巴巴道:“不,不能吧?”家里老爷子在他眼里就如巍峨高山,很难相信,会有人敢动老爷子,更难相信这座巍峨高山会有崩塌的一天。
周胜波冷笑看着弟弟:“这下知道傻眼了吧?早干什么去了?你说你要女人一大把,人家王金花一个外来户,嫁到咱村老老实实的,没招你没惹你,你没事撩拨她做什么?!老爷子要出事,就他妈你给惹的祸!”
“那天,那天不是喝多了吗?再说,我,我哪知道一个村姑,能,能勾上陆铮啊?”周秀波脸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从来没想过老爷子会有出事的一天,看来被吓坏了。
周胜波恨恨瞪了他一眼:“废话少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