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陆铮回了北京。
吃过晚饭,爷爷把陆铮叫进了书房。
“跟我说说,这次物价闯关你们乌山都做了什么准备工作?”
爷爷一向很严肃,几乎从来就没有笑容,便是和父亲陆天河好似交流也不多,同小字辈,更是不苟言笑,令人从心底害怕。
以前同自己聊天,爷爷也很少过问乌山的情况,此时第一句话就是问乌山对物价闯关的准备工作,显然对中央物价工资改革极为关注。
陆铮琢磨着,慢慢将自己昨天自己在党组扩大会议上的一些观点笼统讲了讲,又说:“主要还是用阳光执政来应对吧,我们的政策越透明,政府也就愈发有公信力,我们执政,不能埋头造车,要让普通群众能了解我们政府的运作,不仅仅是政策,一些公共比较关注的内容,我们政府的信息要公开,这样,才能避免流言的产生。”
“神秘主义执政方式,是封建社会的残余,是君王们为了掩饰自己只是凡人的真相故意愚弄百姓,我们共产党人应该肃清封建余毒,这种执政方式,也不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
爷爷听着,慢慢喝着茶水。
陆铮看了眼爷爷的脸色,又说:“打破个人崇拜固然重要,但是,打破对政府的崇拜对执政党的崇拜才是一些问题的根本,我们党不是万能的,政府也不是万能的,我们在发展中会有错误,不管是进行私有化改革还是走公有制道路,在摸索中难道会不犯错?这一点,我觉得没必要否认,不然,长此下去,比搞个人崇拜造成的影响更为恶劣。”
说着又叹口气:“某些人啊,本末倒置。”
随即,脑袋就挨了一个爆栗,陆铮捂着头,却见爷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训斥了一句:“别乱说话!”
陆铮撇撇嘴,端起了茶杯,此刻,他更像个孩子。
爷爷旋即一笑,也慢慢低头去品茶。
……
“老爸明天不过来?”陆铮不禁有些挠头。
从爷爷书房出来,和老妈在休息室闲聊,听说父亲不回来,陆铮微微一怔。
“嗯,工作忙,不回来了。”韩静一边用熨斗熨衣服,一边很随意地说。
休息室家俬很古朴,和陆铮在乌山的住宅的现代化风格完全是不同的世界,甚至柜子都是那种红檀木的落地大柜。
自己订婚老爸不回来?陆铮琢磨着,说:“是不是老爸对山德鲁家的印象不怎么好?还是,不喜欢白纱包?”
“什么白纱包?”韩静奇怪的抬起头。
陆铮笑了笑,说:“就是艾瑞斯。”
韩静不由扑哧一笑,说:“你这孩子,老乱给人起外号。你别瞎想,好好订你的婚。”
陆铮嗯了一声,但看老妈反应就知道,老爸肯定不怎么待见山德鲁家,也是,白纱包的爷爷对自己可也是不咸不淡的,或许,和老爸相处的也并不愉快吧。
韩静看了眼陆铮,却是想起了爱人私下和她说的话,“过几年,事情沉淀沉淀,这门亲给他退了就是,我看,将来也没结果。”
韩静知道爱人的心思,本就对这门亲事不喜,同山德鲁家的人相处过之后便越发不悦,而且铮子在仕途上颇有起色,虽不指望他在未来挑起京派的大旗,但既然政途颇顺,同外国女人结婚,怎么都觉得不太靠谱。
何况自己家不是苏联人,要靠什么美男计勾引希腊女船王为国家经济服务。
韩静隐隐能感觉出来,爱人对公公的这个决定实则是有些不满的。
“我挺喜欢艾瑞斯那姑娘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她太可爱了,跟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好像碰一下就能碎了,我看她喝水都怕她噎着。”韩静说着话就笑,说:“听说小姑娘聪明的很,将来未必不会是你的贤内助。”
对儿子的仕途韩静从来没什么期望,男人这辈子,能有个贴心的伴侣才最最紧要,艾瑞斯如果能和儿子琴瑟和鸣,他俩也必定会极为幸福。
艾瑞斯这个小姑娘年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小,但看来情窦初开,为了铮子中国话都学的那么溜,又纯真又可爱,是外国人怎么了?我还就喜欢这外国媳妇。
韩静想着,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