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怀疑,你是故意离开广宁的,你努力争取的话,也不会下野。因为你知道,这些新生事务,由你来做,绝对没有那位江县长做效果好,因为江县长的父亲,是那里的省长,由她来做,阻力会小很多很多。”
“你好像总有一种紧迫感,好像担心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所以,你要不计任何代价的树立一种改革的模版,为变故来临做准备?”
陆铮呆呆地听着,白纱包除了对国内官职职务仍显生疏外,竟然对自己了解若斯。
是啊,现在不尽快树立起某种改革模版,等真的国企改制大潮来临,那么国有资产的流失不可逆转,工人监督委员会也好,罚金刑的探索也好,自己都希望在未来对遏制国有资产流失和遏制贪腐能起到一定作用,要一步步完善,自是时不我待,越快起步越好。
如果等自己能真正发出声音再来探索这些东西,那就太晚太晚了。
白纱包又继续道:“我总觉得,你在地方上进行的变革环环相扣,罚金刑、监督资产的委员会、会计制度甚至小公社,都有着内在的联系,你的野心很大,大到要树立一条你们中国改革的新路线,是不是?”
陆铮沉默不语。
白纱包微微一笑:“看来我没有猜错。你一直留在乌山,也是为了这条路线,你要在乌山树立起一条改革路线的模版,用来影响你们中国,若不然,你只是想做官的话,现在回北京,总比在乌山容易得多。”
“总有一天,当你的力量积蓄完毕,当这些模版你用各种手段影响着发展、摸索成熟,你就准备在乌山,挑起这场战争,对不对?”
白纱包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有些激动,很明显,她是个喜欢猎奇的家伙,而商界上的捕杀,远不及红色中国政治集团之间剧烈的碰撞更令人热血沸腾,尤其是,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或者说自己的未婚夫,就将是未来这场激烈碰撞的中心人物之一。
陆铮笑笑,说:“你这话就跟我说说,如果跟别人说,人家肯定以为你疯了!”
白纱包神秘一笑,“我当然会为你保密的。”
陆铮慢慢端起了茶杯,看着白纱包,说:“所以说,在你眼里,了解的我,就是个疯子?”
白纱包捧起面前可爱的兔子图案小茶杯,很小口地喝了口茶水,悠悠道:“像我们这种疯子,自当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陆铮就笑,举起茶杯说:“那,为了两个疯子真正认识干一杯。”心里,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实在想不到,自己很多心思,爷爷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兄弟姐妹不知道,卫香秀不知道,这小小的白纱包,竟然便知道了?
人生路漫漫,得一知己足矣,世人,又有几个有幸能有一真正知己的?自己这个重生者就更不可得,但自己又是何其幸运,冥冥中,竟然有白纱包这种小友得以结识,若能一路相伴,此生无憾矣。
陆铮捧着茶杯,痴痴地想着,前世今生,竟然第一次,有某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真希望,就这样,时间一直静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