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爷爷一天天老去,而他老爹纵然守孝归来,但终究是因萌入仕的官员。别说要入阁拜相,哪怕工部左侍郎亦不一定能坐得稳,他们严家必然随着爷爷去世或致仕而衰落。
若是他爹还继续跟着如日中天的林文魁为敌,还想打广东的主意,还真会给他们严府埋下祸根。
礼部衙门,签押房内。
身穿一品官服的吴山显得颇为威严,正在案前认真地处理着公务。在这个位置已经呆了整整六年,令到他对这些公务很是得心应手,但此刻眉头却是紧紧地蹙着。
礼部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烦心事一茬接一茬。而当下的最大麻烦并在于公务上,而是最近到衙门诉苦的勋贵越来越多,甚至已经到了妨碍到礼部运转的地步。
这些年以来,由于大明财政出现问题。不论是朝廷还是地方,陆续出现扣发勋贵禄米的情况,从而致使越来越多的勋贵闹到礼部衙门。
先前这些勋贵还能保持着理智,彼此能够坐下来谈一谈,从而商量出一个暂时解决的方案。事情闹到最后,往往都是户部那边挤出一点钱,将这些闹事的勋贵打发回地方。
只是随着上京闹事的勋贵越来越多,而户部又显得越来越抠门,致使这帮勋贵已经联合起来。一度采用了武力,直接将礼部衙门的大门给堵上了。
“大宗伯,堂堂的户部连区区一万两都掏不出来,反正下官是断然不会信!”严讷坐在堂中,却是忍不住抱怨道。
吴山并不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人,望向这位属官淡淡地说道:“现在朝廷的财政困难,各有各的难处!高尚书主管大明的财政,各个衙门都张口要钱,这事亦是难为于他!”
“大宗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若筹不足这一万两将他们打发走,户部那边真不给钱的话,咱们衙门当真要被外面那帮人拆了!”严讷指着外面,显得激动地说道。
严讷是嘉靖二十年的二甲第八名进士,江浙人士,跟袁炜、郭朴和李春芳四人以青词等到圣上的重用,现在担任着礼部左侍郎一职。
由于脸上长了麻子,故而有严麻子之称。为人显得正派,昔日为三吴地区遭遇倭寇的百姓上书陈情,极言百姓困苦,得以免征。
当下礼部尚书受一帮勋贵围困,他亦是想要尽快从户部那里调来银子,从而将这帮勋贵打发掉,而不用礼部衙门天天得关门办公。
“他们要是敢拆衙门,本官帮你们参他们一本!”
正是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