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不早,日上三竿!
群臣皆已经到齐,站在大殿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涿郡最近来了许多高手,暗自隐匿于荒山大泽之中,俱都是门阀世家的高手,都督还需好生盯住,莫要叫其惹出什么乱子才好。”皇莆议不知何时凑到张百仁耳边,声音压的极低,若非张百仁道法通天,根本就听不清皇莆议的话。即便如此,张百仁听起来也是颇为吃力。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皇莆议远去,张百仁心中暗自沉思。
定然是宇文成都暗中将消息传了回去,各大门阀世家岂能错过乾坤图这等盛事?
正在议论着,只见杨广身穿龙袍走了进来,一双眼睛扫过满朝文武,正襟危坐:“诸位爱卿,如今朕要征讨高丽,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群臣闻言无语,俱都是低垂着脑袋。
谁都知道,辽东战场就是一个绞肉机,数不尽将士无辜枉死,罪孽滔天业力深重,可怕至极,若是说错了话,自己给自己招惹上无数业力,简直自寻苦吃。
张百仁沉默以对,并不开口。
他对行军布阵本就不熟悉,这等事情也轮不到他开口。
见到群臣没有应答,杨广也不以为意,而是不紧不慢道:“拟旨。”
侍卫立即铺开文房四宝,只听杨广道:“左光禄大夫王仁恭出扶馀道。仁恭进军至新城……”
不得不说,军事才华杨广还是有的,一番布置完毕,杨广正要退朝,忽听下方云定兴走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下官有事起奏。”
瞧着云定兴,杨广眉头略作皱起:“准奏!”
“陛下,车骑将军鱼赞暴虐无道,肆意屠杀手下士兵,或为温酒不适斩其口舌。或其看不顺眼,刺瞎双目,如今人心惶惶,还请陛下做主!”云定兴开口,矛头居然直指鱼俱罗与鱼赞。
杨广闻言顿时面色阴沉下来,一边的鱼赞也是面色狂变,忍不住双腿哆嗦,差点跪倒在地。
“鱼赞,他说得可是真的?”杨广看了一眼面色狂变的鱼俱罗,转过身看向鱼赞。
“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鱼赞跪倒在地,连连哭诉:“他们是故意冤枉下官的。”
听了鱼赞的话,一边宇文述面无表情的站出来:“陛下,老臣可以作证!”
“多谢老大人仗义执言,鱼赞日后必有厚报。”听了宇文述的话,鱼赞顿时面色狂喜,忍不住生出一种感恩戴德的心里。
“休要胡言,那个为你作证!”宇文述怒斥了鱼赞一声,转头看向天子:“陛下,老臣愿为云定兴作证,左屯卫大将军所言不虚。”
“你……你这老匹夫敢落井下石!”听了宇文述的话,鱼赞差点吐血三升,恨不能将宇文述一口咬死。
“陛下,下官亦可作证,此事所言不虚!”独孤盛也站了出来。
宇文与独孤世家联手,目的便是使得杨广与鱼俱罗君臣反目。
鱼赞做下如此大错,你是处置还是不处置?
你若看在鱼俱罗的面子上放过鱼赞,必然失去了军心,日后各大禁卫心寒,后果不堪设想。
你若处置鱼赞,怎么处置?
轻了偏心,必然惹得军心哗变。重了定会叫鱼俱罗生二心,你该如何做?
这是一个难题啊!
鱼俱罗面色狂变,动作顿了顿终究没有站出来,免得将自己牵扯出去。
晦涩处,独孤盛与张百仁的目光略作接触,轻轻的摇了摇头。
刹那间张百仁心中恍然。
鱼俱罗将目光看向张百仁,杨广也将目光看向张百仁,张百仁摇了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
这般大的事情,宇文世家与独孤世家绝不会是瞎编的,而是鱼赞真的做了,被人家抓住把柄,谁要真敢站出来,必然会惹得一身骚。
信不信大殿外有无数的证据等着你,只要你敢站出来,定然会打了你的脸面。
两大门阀世家齐齐发难,就算是权倾天下的大将军又能如何?
天子也袒护不得!
张百仁背负双手,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于眼前局势并未看到。
“陛下,此事单凭二位大人一家之言,未免太过于偏听,还需查明真相在做处理也不迟。”张瑾站了出来。
宇文述冷然一笑:“陛下,下官已经备好了人证,陛下只需传召,便可一辨真伪。”
鱼俱罗面色森然的看向宇文述,再将目光转到宇文成都的身上,此时宇文成都满面愕然,显然也不晓得大殿中即将发生的事情。
“可惜了!门阀世家既然出手,自然做足了证据。”张百仁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