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张大叔的心思,自家母亲神仙一般的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爱慕的。张大叔守护自家母亲二十多年,直至如今岁月变迁,张大叔已经显露老态,而张母却美丽依旧,似乎时间不曾在其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母乃精灵一般的人,张大叔却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糙汉子,一双脸上满是风霜,如何被张母看在眼中?
前些年张母与张斐合好,到如今张母为情所伤坐了死关。如今张大叔已经五十,知天命之年,自家身体越加垂垂老矣,如何配得上张母?
本就心若死灰暗自伤神,不曾想又出了张小草这一档子事情,张大叔自然生出离去之意。
“你待我极好!我当年相助你和你母亲五年,你供了我二十年锦衣玉食,所有恩情已经尽数还完,咱们各不相欠!”张大叔深沉一叹,来到张百仁身前:“你回去吧,城里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还是在深山老林中独自终老的好。你若真当我是你大叔,你就应该成全我,而不是阻拦我的去路。”
北风呼啸,张百仁面色沉默。
活命之恩还的完吗?
自己虽然闭关十五年,但张大叔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
艰难的去识字,去学习琴棋书画,可惜依旧与张母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百仁心中无语,只道自家母亲有眼无珠,偏偏喜欢风度翩翩讨人喜欢的张斐,张大叔这般老实汉子却只能黯然离去,活该其为情所伤。
瞧着张大叔身上的兽皮衣衫,虽然然破破烂烂,但却被其穿在身上。这兽皮衣衫母亲当年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过了十五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想到还被其保存至今。
张百仁能说什么?
相逢恨晚?
造化弄人?
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罢了。
张大叔迎着北风,身子艰难的远去。当年身材挺拔的汉子,如今已经佝偻下来,艰难的在北风中走着。
张百仁不应该去拦他,去强行逼迫他,他是有尊严的!那是属于他最后的尊严。
张百仁就那般站着,站在呼啸的北风中,瞧着那道人影在北风中逐渐走远。
这便是离别之痛,当年五年的生活在脑海中缓缓划过,自己成为了一方霸主,当年挺直的脊背已经佝偻。
静静的站在北风中,张百仁默然不语。双拳紧紧的攥住,瞧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阵心酸。
“唉!”张百仁一阵叹息,两行清泪滑落。
这一别,怕是阴阳两隔,在转世已经是末路。
依照张大叔如今的身子骨,最多十年便要魂归地府。早些年留下的病根,乃是老病根,根本就无法消除。
即便十多年来张百仁日日夜夜调理,张大叔的根基依旧无法恢复,这也是张百仁为何不肯传授张大叔武道的原因。传授武道,张大叔死得更快!先天元气不足,神祇复生也没办法。
若其继续留在张家庄园,自己好生调理,或许还能再活二十年,此一去五年都未必有。
面色阴沉的回转张家庄园,想了想张百仁来到张母院子前:“娘,张大叔走了。”
院子内一片沉寂,张百仁继续道:“张大叔离开涿郡,出关了!”
“砰!”
院子内传来一阵茶盏破碎的声音,张百仁静静的在门外站着。
气氛沉寂,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走了吗?倒也好!”张母声音缓缓自院子里传来。
说完后院子静悄悄一片,张百仁轻轻一叹,转身离去。
小院内
张母静静的坐在屋子内,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蓝天,许久不语。
“要不要派人跟着,暗中照顾一番?”张丽华道。
张百仁摇摇头:“不必了,张大叔最是要强,这样反而不好!张大叔也是个果决的人,虽然人憨厚,但并不傻!我不想叫他不安心,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