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宴,张百仁喝的是迷糊大醉,鱼俱罗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大年初一,张百仁刚刚喝了醒酒汤,正要洗漱之时,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先生,朝廷八百里加急,阳神真人亲自来传召了。”
张百仁闻言一惊,朝廷大过年的要折腾什么?
大业四年春,正月,乙巳,诏发河北诸军五百馀万众穿永济渠,引沁水南达于河,北通涿郡。丁男不供,始役妇人。
张百仁走出后院,就见一位阳神真人手中拿着密诏,对张百仁行了一礼:“见过总督,此乃皇后娘娘手谕。”
张百仁闻言接过书信,阳神真人行了一礼,然后消失在空中。
缓缓拆开书信,张百仁顿时瞳孔一缩:“作死啊!”
“发生了什么事?”张丽华在后院走出来。
“陛下发动五百民众要彻底开通永济渠,甚至于男丁不够,居然发动了妇人!”说到这里,张百仁猛地将手中书信撕碎:“这混账,谁给他出的馊主意。”
永济渠开,日后涿郡与洛阳关内直接相连,战略意义不言而喻,但此举太过于急功近利了。
“而且杨广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真正推动科举,莫非脑子进水了不成!”张百仁气得跺脚:“皇后娘娘感觉到大事不妙,于是诏我立即入京。”
“我的天啊!”杨丽华捡起地上书信缓缓拼凑起来,然后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杨广莫非活够了不成?先帝在时科举也不过略有雏形,但却只是在洛阳推行,如今陛下要推广天下,这是在自绝根基,自挖坟墓啊。”
开科举?
虽然说给寒门弟子开了登天之路,但却也不下于挖世家的根基。
门阀世家掌握了推举人才的渠道,所以才能超然物外,利益牢靠,如今杨广要开科举,此举等于自绝关陇门阀,绝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简直就是中二青年,行事太过于毛糙,急功近利。”张百仁眉头皱起:“这件事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文帝在位时,虽然有开科举的意思,但不过仅仅只是在长安自家一亩三分地试验一番罢了,虽然文帝有打算将科举推广至全国的想法,但却也明白治大国如烹小鲜,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要温水煮青蛙,谁知道杨广倒好,居然直接开了科举,虽然现在还没有动作,但风声既然已经传出,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我去见大将军,庄园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说完后张百仁便脚步匆匆的向着鱼俱罗庄园而去。
“小先生早。”
守门侍卫笑嘻嘻的看着张百仁。
一把铜钱飞出去,张百仁笑了一下:“新年快乐。”
说完后张百仁快步走入庄园内,遥遥的就看到大将军在校场上修炼武技。
很普通的动作,但看在张百仁眼中却有一种莫名恐怖。
“将军,大事不妙啊!”张百仁喊了一声。
鱼俱罗不紧不慢道:“天塌不了,着什么急啊,发生了什么事。”
“这回事情处理不好,天就要塌了!”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嗯?”鱼俱罗动作一顿,转身看向张百仁:“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张百仁将拼凑好的书信递过去。
鱼俱罗莫名其妙的拿过书信,然后耸然变色:“昏招!真是昏招!居然叫妇人参加劳役,陛下莫非疯了不成?开科举?当真是疯了!”
鱼俱罗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愣了愣回过神来,立即高呼:“快点将涿郡侯请来,天真的要塌了,这是在动摇我大隋的基石啊。”
“将军怎么看?”张百仁看向鱼俱罗。
“本将军在想要不要重新找个明主投靠,役夫发动已经无法阻止,但却尚且有挽回的余地,只要重新休养生息,一切都可以恢复。但科举可是砍了门阀世家的命根子,门阀世家不急眼才怪呢!这回事情闹大了!门阀世家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甚至于关陇门阀也不会站在陛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