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的命要咬牙争才能有活头。不论是卑躬屈膝还是逆来顺受都是为了活下去。当有一天卑躬屈膝和逆来顺受没用了,他也不介意换别的方式让自己可以活命。
比如说撕碎一切。
刍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回到以前,看着自己短手短脚且浑身无力的样子,更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然后那些久远到本该早就模糊甚至是忘却的事情居然清晰的重现。一如真正的回到了那个时候。
但恍惚间时间飞逝,刍狗无奈的又一次经历了被当成货物转手的过往,毒打、欺辱、凌虐一样都没有少。而且他一直以来的生存手段突然失去了作用,周遭的人并没有如“上一次”那样因为他的顺从而减少找他的麻烦。反而愈发的酷烈,让刍狗苦不堪言。
情绪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产生极大的起伏的。刍狗觉得自己似乎要活不下去了。
“要活着,要活着……”
最后当刍狗抓起柴房的一根柴棍,奋力的挥向正在欺负他的几个年长的奴人时,一切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疯狂的求生欲望,让刍狗似乎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长着獠牙的疯狗。
这时候,刍狗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伏更大。但最终他还是平复了下来。因为他想明白了。
既然在一个地方,用一种方式无法让自己活下去,那就换一个地方换一种方式。
这一次他面前是一排排的尖刀铺地,如台阶一样的往上看不见尽头。每挪动一下似乎身上都有肉被割下去。血根本就止不住,剧痛持续而猛烈。刍狗甚至在此之前觉得人要是经历这种苦痛折磨的话应该会晕过去。可他却完全没有,甚至头脑还保持着清醒。
“爬到山顶!爬到山顶我就能活下去!”
这一刻,之前的那些经历和折磨似乎一下全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剩下的就只有对登上山顶的执念,以及内心深处冥冥中笃定了自己不能错过登上这尖刀山顶的机会。
山顶上,各自用感知探入幻阵然后在了解阵中所有登山者状态的张砚师徒四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那个颤颤巍巍似乎要咬碎了牙齿的少年在台阶上匍匐前行的样子。他们并不晓得那个少年人的名字。但却不妨碍他们觉得此子极可能成为这次筛选中登上山顶的第一人。
“师尊,这小子厉害啊!他心底的东西凉薄悲惨,虽不至于称说‘至极’可也是百里无一的凄凉,居然还能在幻境中找到另外的突破之法,不简单啊!普通人还能在幻境中主动求变的?”
王碾的感知里那个咬牙匍匐往上的少年人如今已经爬到了最前头。那些之前在他前面的人如今全都被送下山去了。他更惊讶与这个少年人以普通人的魂魄强度,居然可以在幻境中另辟蹊径。这在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相比起王碾没有具体掌握幻境,刘蕊知道的就更多了。她的声音严肃,同样关注着那名咬牙攀爬的少年人,说道:“他不只是在幻境中另辟蹊径,更是将幻境和他潜意识里的执念扭在了一起,如今他之所以能够情绪保持极限的状态却不崩溃,全靠执念在支撑。
师尊,这样能行吗?”
刘蕊自己就是因为执念而遭遇的心劫,最后若不是师尊及时赶来施以援手点拨,她很可能就会栽在心劫之下道行大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