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不置可否,“只要想就能做那部分少数人,重逢也分意外和?蓄谋已久。”
徐澄收回视线看他,“你想吗?”
“要看有没有机会。”烟花结束,她?明媚的笑容也结束了,像在强忍什么,周南荀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小脑瓜又在想什么?早知?道会惹你多?愁善感就不放烟花。”
徐澄后仰倒在草坪里,不答他。
周南荀也倒也下去,手指交叉枕在脑后,“我爸妈没去世?前,我经常去奶奶家过暑假,院子右面也有片这样杂草坪,我和?经常和?表哥像现在这样躺在上面,听风晒阳,消耗无所事事的时光。”
那时的他,父母相爱,家人疼惜,一定很幸福。
像她?现在一样,想要漫漫长夜不结束,身边的人不分离。
钟晴常宣扬的话回荡她?耳边。
“及时行?乐,你也别?太乖了。”
“干脆别?想那么多?,和?他做几个月快活夫妻挺好的,活那么累干嘛?”
徐澄忽然想放纵一次。
她?翻过身,肘手撑起地面,眼瞧着周南荀,手指从他额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去,停在唇峰。
周南荀明显一僵,目光对过去,那清明的眸里蒙了浓浓一层感伤,以为还在因为烟花的事,他没说话。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他,徐澄指尖热,脸也热,指腹继续向?下,完全覆在他唇上。
她?试探,他没躲。
气?息早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徐澄的手从他唇上移开,手臂绕着他侧脸,指尖插.进?浓密的发间,不再询问,低头?向?那处找去。
她?横冲直撞,却也是?第一次,懵懵懂懂的闭上眼睛。
不是?想象中的柔软,有点硌,睁开眼才知?道唇贴的是?他侧脸下颌线。
“你喝多?了。”周南荀轻启唇。
上次他说不用哄我,这次说你喝多?了。
他心知?肚明,却每次都在逃避拒绝。
徐澄骄纵的性?子上来,唇落在他肩头?狠狠咬一口,气?发泄得差不多?才送开口,坐起身通知?他,“明早9点,民政局门口见。”
快撞出身体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周南荀虽没谈过恋爱,但活了二十几年,明白接.吻意味着什么,他做不到没有交待,不计未来,就那么不清不楚,浑浑噩噩地占有一个女孩,夺走她?最美好的一部分。
他们不该这样。
他猜到徐澄会不开心,没猜到严重到要去离婚,周南荀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坐起身问她?,“就因为我没让你亲?”
听到这话,徐澄再也绷不住,抱住双膝,眼泪直流。
周南荀这才发现她?很不对劲,伸手想去擦拭她?眼泪,徐澄打他,不让靠近,他低声哄道:“不哭了,先告诉我发生什么好不好?”
徐澄在气?头?上,听不进?去他的话,起身往回走,“回家吧。”
这种状态,周南荀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带她?回去,扯住她?胳膊说:“刚才的气?话,我全当没听见。”
“不是?气?话。”徐澄咬重语气?,一字一顿道,“周、南、荀、我、们、到、此、结、束、了。”说着又要往前走。
周南荀大力把她?扯住,带着狠厉逼问:“吻不成?就翻脸是?吧?”
“你混蛋。”徐澄又打又踢,都挣脱不开,最后抬眸和?他对峙,“敢说你刚才没感觉吗?”
“有感觉就要做吗?”他紧紧抓着她?不松,“我审过无数个强.奸.犯,每个都是?因为管不住自己,徐澄你懂吗?”
徐澄只是?那一瞬冒出的想法,周南荀却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她?懂他的意思,但委屈也是?有的,脾气?使然,她?吼道:“我要你负责了?”
他们每次吵架都像两瓶冒着冷气?的冰镇啤酒在相互碰撞,破碎与否都冷冽浓烈。
这些?日子合心对付徐正清的安宁全然没了,周南荀一再克制,却还是?吵得产生了做一次混蛋的念头?。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在他们间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前,平息情绪,说:“你懂我的意思,我也明白你不是?随便放纵的女孩,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徐澄一瞬泄气?,最后一天,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转身抱住周南荀,“我爸其实没走,他发现了我假怀孕的事,我要回南川了。
明天上午我们去离婚,下午我去看望姑姥会说明一切,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饶是?周南荀面对过很多?突发场景,这一刻也有产生一瞬空白,“肚子买的仿真的,其他事情做的也算逼真,爸怎么会发现?”
“他情.人在背后拱火出招,小人难防。”徐澄答。
在大脑那一瞬空白被填满前,周南荀的理?智被打败,抬手回抱住徐澄,没说话,只抱着她?。
夜风吹不进?相拥的身体,谁也不愿先放开对方。
“你说过,和?我一起陪姑姥走完最后一程,再离婚。”周南荀说完,就感觉胸前的衣服潮湿了,立刻决定不再提这些?,他松手,轻轻推开徐澄,帮她?擦掉泪,“回去还要嫁给秦禹?”
无论怎样,徐澄都不会嫁给秦禹,但回去后的具体情况,她?也说不出清,带着期许反问:“你想我回去吗?”
周南荀沉默片刻,带她?往回走,“冷了,回家吧。”
期待落空,徐澄不往摩托车上坐,执拗地命令道:“回答我!”
周南荀站湖边,点燃一支烟,打火机攥进?掌心,五指用力,似乎要把金属打火机攥进?体内,唇边白烟徐徐,消散在夜风里,他压低声说:“早晚要走。”
再次落空,徐澄勾唇讥笑,“我走不走,太阳都如常升起,周队也照常工作,生活不会有一丁点变化。”
“你的东西?还没收拾,回吧。”周南荀语气?低柔,在哄着,可哄不到点上,无形中又添一把火。
徐澄讥笑更浓,忘了脚上穿着高跟鞋,抬腿要往他摩托车上踢,周南荀眼疾手快,弯腰一把握住她?脚踝,“疼!”
“不要你管。”徐澄用力推开他,转头?独自往前走,“我自己回去。”
周南荀快步追过去,“徐澄,别?任性?。”
“我在你心里就是?任性?、骄纵、脾气?大?难伺候的人终于要走了,你很高兴吧?”徐澄停住脚步,红着眼睛和?他对峙,“李枫温柔又体贴,我走了,你和?她?结婚吧。”
周南荀最头?疼哄女人,和?徐澄磨炼这么久耐心已经上升好多?,但反复几次,还是?有些?急躁,扬高声音问她?,“我说不舍得,你就会留下?”
徐澄想了想,平静下情绪,“不会,我还有我的事。”
周南荀:“所以你要我怎么答?”
徐澄也不知?道,只是?拼命想抓住什么。
周南荀知?道徐澄其实很没安全感,拿不准的问题会重复问,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就悬空,不断追寻结果,直到彻底泄气?。
她?的骄纵不过是?在自我保护。
他再次抱住她?,“澄澄听话。”
小时候徐正清从来没在徐澄哭的时候出现过,更没给过安慰,所有坏的、糟糕的都要她?自己消化,这一瞬,那些?的遗憾都被填满。
徐澄仰头?看他,“你也要照顾自己。”
周南荀笑道:“会的,不然怎么随叫随到?”
他们终于不再争吵,都平和?地面对这个问题。
回去的路上,徐澄什么都没在想,只感受着风和?他。
夜风微凉,他脊背温热。
活在当下,真好。
徐澄从摩托车后面微微起身,贴在他耳边问:“周南荀,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想在当下,听他亲口讲出答案。
引擎轰鸣,夜风呼啸。
周南荀回头?答了句。
徐澄没听见,“你说什么?”
他专心开车,没再答。
徐澄像热锅上的蚂蚁垂打周南荀后背,“停车。”
摩托车在路边停下,他们一起下车,取下头?盔,看着彼此,徐澄说:“刚刚杂音太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周南荀靠着摩托,仰望明亮耀眼的繁星,抬手往上指指,“话星星知?道就够了,你只管无拘无束往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