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脸颊消退的潮热又上来, 扭头看一边,“要多久能好?”
许京淮放她在一旁的位置坐下,拿出耳机分温凝一只, “听首歌。”
温凝倚着座椅安静地听着耳机里的英文歌, 一首歌结束, 许京淮下车绕道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 牵起她的手, “走吧。”
深夜车少,地库寂静,耳机里的声音尤为明显, 前奏带着浓浓的杂音, 不是一首制作精良的歌曲, 像现场演出个人录制的版本, 但旋律温凝很熟。
“把青春献身后那——”
一句还没唱完,歌曲倏然被切掉。
许京淮速度快,温凝还是听出是那晚她在酒吧唱的《私奔》
“你录这个干嘛?”
“温小姐,是想来要版权费?”
温凝:“......”
那么嘈杂的音质,简直在损伤听力, 谁要管他?
温凝不问了,随许京淮走进电梯上楼,指纹锁一开, 许京淮拉开门, 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凝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背过身, 手指碰到电灯开关,正要往下按, 许京淮的手就覆上来,宽大的掌严丝合缝地盖上她手背,粗粝干燥又带着温热,手指带着她的手指,从开关上移开,顺势将她翻转过来,面对面而站。
房间没灯,只有客厅窗户透过来的淡淡月光,笼罩着轮廓。
温凝仰头直直地对上许京淮视线,“你还没亲够?”
一次怎么能够?亲一辈子也不够。
不过此刻他不是要亲吻。
许京淮低头俯向温凝耳边,诱哄的嗓音低低哑哑,“给我看看。”
温凝靠在墙边没懂,“看什么?”
温热的掌心隔着衣物落向小腹,许京淮说:“这里。”
有着他名字,装着他们秘密的地方。
纹身的位置极其隐私,他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来?
温凝真是感谢许京淮阻止了开灯,不然这会儿她要无地自容。
那纹身没留什么好回忆,不提还罢,一提温凝便胸口淤堵,想一个嘴巴扇过去叫他走远点。
她暗自告诉自己收起那些能激起他兴趣的逆刺。
“纹身在哪你一清二楚,怎么看?看完你要做什么?”温凝没怒没娇,语气平淡。
许京淮没想这么多,听温凝说完才意识到,他见了那画面必然要失控。
一些他没预想的事,她准确无误地预料到了,果真聪明。
他略微向前,唇角摩擦过她耳廓,“忘了你之前主动过,现在不愿意了?”
“我为什么主动,你心知肚明,不然会放过我?”
第一次温凝醉得厉害,火急火燎地心急,那种情况下他要了,酒醒后小姑娘必然自责懊恼,许京淮不是清高的圣人君子,欲.望自己很清楚,没做,不过是舍不得她清醒后痛苦罢了。
第二次温凝清醒着解他衣服,许京淮忍下了,是看出她破罐破摔,那样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许京淮没掩饰过自己的对温凝的欲.望,但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单单的身体愉悦,若只想发泄,不会二十几岁没交过女朋友。
没有灵魂的交合索然无味。
他混蛋却也清醒。
“凝凝。” 许京淮压抑着躁动的渴望她名字,“我会等到你愿意。”
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们的秘密会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夜里悄然绽放。
低低的声线,亲昵的动作,一切属于情人间缱绻都令温凝不适,她转移话题,“你不要满脑子只想那些,静不下来心,就去抄写《心经》”
“管用吗?”许京淮口吻严肃地问。
“抄十遍准保管用,”温凝往外推他,“现在就去写,明早我检查。”
“好。”许京淮放开她,按亮灯。
温凝回到卧室锁上房门,长长地松了口气,其实许京淮只要不发疯,挺好对付的,尊重她想法,相信她的话,听她指令,三言两语随便哄哄就好了。
就怕发疯。
她决定暂时减少和异性接触,免得徒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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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京淮冲完冷水澡出来,没吹头发,水滴打湿睡衣,他才拿毛巾胡乱擦了两下,走进书房,展开宣纸,磨砚,挥笔写《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抄写完,窗外已鱼肚泛白,温凝这方法确实有用,十遍下来,身心都宁静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盒没研磨的咖啡豆,随意取了几粒咀嚼。
烟酒容易沉溺,咖啡相反,能振奋精神保持清醒。
许京淮打开手机蓝牙,连接书房音响,小声播放温凝在酒吧唱的那首《私奔》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带温凝私奔,是他最想做的事。
这首歌百听不厌。
温凝的嗓音与形象差距极大,声音爆发力强,听着就知是个充满力量的姑娘。
心绪宁静,一些事渐渐清晰。
以前温凝对他的厌恶明显写在脸上,怎么会突然愿意与他亲密这么久?
小姑娘又在想什么?
哄他开心然后找机会离开?
摆脱不了,就想他腻了抛弃她?
看来是受了孙兴文那件事的影响。
许京淮拿出那枚星星玉坠垂落眼前,晶莹的玉在灯光下摇摇欲坠,他微勾起唇角,温凝有想没想过,他要是永远不抛弃她该怎么办?
演一辈子?
如果能演一生,他也满足了。
假的总比空的好。
许京淮五指并拢,将伴随温凝十多年的玉坠,牢牢地困在掌心。
他要她永远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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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凝起床了。”低醇的男声萦绕温凝耳边,眼睛强行睁开一条缝,下一秒,猛然睁大,人也从床上弹起,惊叫:“你怎么进来的?”
许京淮坦然:“钥匙。”
温凝:“我反锁了。”
“前几天我把房间的门锁全部改装了。”
疯子!
一大早温凝就感觉凉滋滋的,裹紧被子,露个小脑瓜在外面。
许京淮无奈一笑,“怕什么?我要想怎么样,你昨晚还能安稳地进来睡觉?”他拿起床头柜上叠好的衣服放温凝枕边,“你手机调了静音,再不起床上课要迟到。”
温凝揉了揉眼睛,“那你出去吧。”
她换穿好衣服,还是很困,眯缝着眼去卫生间洗漱,以前在许京淮家睡过,她对房间的摆设还算熟悉,半闭着眼睛去碰牙刷,递到嘴边闻到草莓味,睁开眼仔细一看电动牙刷上已经挤好粉红色的牙膏,牙杯里也装满水。
温凝端起牙杯含了口水漱口,水温不热不凉,正适合晨间口腔的温度,吐掉漱口水,她望着镜子短暂地愣怔。
按摩椅她随意一发,许京淮就记在心里买下来。
起床倦怠不愿动,他也会提前准备好洗漱用品。
许京淮阴鸷手段狠厉,占有欲也强,但无法否认他的温柔和贴心,
一些旁人无人在意的小细节,他总能观察到或想到。
小时候的许京淮什么样,温凝没见过,但一个人长期演某种形象,日积月累慢慢的会变成那种人,不管许京淮心里多阴鸷冰冷,他斯文有礼都融进血液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阴冷的绅士,危险也迷人。
温凝掬一捧冷水淋在脸颊,赶走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要记住的只是许京淮的危险就够了。
回学校结束一天的课程,晚上在宿舍温凝看轻舟之前推荐的书,看完点开论坛,见有人求助热力学欧拉方程的问题,随手拿起纸笔在本子上写解题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