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开始,”孟铭问,“需要把晚上的饭局推了吗?”
“不需要,”许京淮起身走出围棋室,“比心狠她还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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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酒吧化妆间,梁京州站窗边抱着温凝的吉他试弹几个音,“我嗓子哑了,今晚凝凝唱吧。”
谷天对着镜子打理头发,“行呀,凝凝今年还一次没唱过。”
温凝独自坐一处,对着小镜子涂口红,“唱什么?”
三人闻声看过去一同怔住,温凝化了很酷的烟熏妆,与平时的明艳可人相差甚远。
梁京州嬉笑:“Cool girl该唱酷点的歌。”
“我喜欢老歌。”温凝想了想,“《私奔》怎么样?”
谷天拍手叫好,“今晚咱带就带观众来一场私奔。”
酒吧中央的舞台上,温凝站在正中,前奏响起,她一边弹着电吉他,一边唱:“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温凝体型娇小却有着强大的爆发力,到副歌部分听众无一不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有跟着唱的,有摇晃手臂的......气氛燃到顶点,唯有西北角卡座里的男人沉默得可怕。
许京淮手里晃着杯中暗红色的酒精,目光一寸不离舞台上嗨唱的小姑娘,纤瘦的身体顺着律动随意摇晃,短款上衣,露出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肌肤白如凝雪在光下亮得晃眼。
温凝高盛唱着,自由而洒脱,鲜活得不真实。
原来没有他的日子,她是这样开心。
许京淮收回视线,抿了口酒,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属于他,开心也是他的。
温凝唱的歌,只剩两句歌词徘徊在他耳边。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终有一日,他要带上她私奔,去只有他们的地方。
演出结束,梁京州拉着大家去卡座,“我哥来了,一起过去坐坐。”
众人过去一一与梁程州和许京淮打招呼。
二十多天没联系,许京淮在,温凝并不意外,随着谷天和小K敷衍地喊了声“京州哥。”
落座时她坐在离许京淮最远的位置,大家聊电影聊音乐,她不插话,悄悄降低存在感。
“小美女。” 一只大手落到温凝肩上,她下意识侧身躲开,回头,对方端着两杯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歌唱得真好,请你喝杯酒。”
“谢谢,我不会喝酒。”温凝转回身,不理那人。
对方又去按她肩膀,“不给面子?”
许京淮受不了她和高中同学一起漂流,能忍得了陌生男人直白的搭讪?
接了这杯酒他准要发疯。
那就让他疯,最好气死他。
温凝卑劣地想着。
那天他们虽然没谈出个所以然,但许京淮还是让孟铭去道歉了。
温凝又迟疑。
踟蹰间,抬眸望向对面,找许京淮要答案。
许京淮视而不见,冷漠又无情。
呵!
温凝心底冷嘲,正要起身接那杯杯酒,谷天先她一步站出来打圆场,“哥,小姑娘喝不了酒,这杯我替她喝。”说着去拿酒杯,来搭讪的男人一闪躲开了,语气不善:“我的酒轮不着你喝?”
梁京州站起身,“找茬是吧?”
“嚯!又来一个英雄救美的。”那男人根本不把他们这群学生放眼里。
梁程州要开口,许京淮悄悄制止了。
人总要吃些苦头,才能明白什么是珍贵的。
他就是太惯着温凝,才让她恃宠而骄,一个月不理他。
趁着今晚这事让她看清在北川没人庇护的生活有多难。
事情因温凝起,自然该由她解决,不能连累朋友们被侮辱。
她霍然起身,接过酒一饮而尽,空杯倒立在陌生男人面前,“酒我喝了,这位先生是不是也该向我朋友道个歉?”
“小美女真爽快,”陌生男人畅快大笑,扭头对谷天和梁京州道歉,“两位对不起,我自罚一杯。”他喝完酒,顺势挤到温凝身边坐下,自顾自道:“喝了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没人搭理。
许京淮和梁程州坐在光线最暗的角落,不仔细瞧,极容易忽视他们的存在。
来搭讪地男人目光都在温凝身上就没注意过这两个人,黏腻的目光始终盯着温凝,“再喝一杯?”
梁程州凑近许京淮耳边,小声说:“李天的小儿子李盛明,绰号夜店王子,撩妹很有一手,撩到手直奔主题,事后据不负责,挺渣的。”
许京淮仿佛没听出梁程州的意思,淡然地打开装着咖啡豆的的小瓶子,拧开盖一颗没倒出来,他用力把瓶子丢在一旁,问梁程州,“有咖啡豆没?”
“除了你,谁会带咖啡豆来酒吧?”梁程州叹了声,拿出烟给许京淮,“试试?”
咖啡提神醒脑,烟不能,许京淮不抽。
他望向对面,只要温凝开口,他就让那夜店王子永远踏不进夜漫的门。
但小姑娘根本不看他。
许京淮说敢偷窥他的人就该死,眼下这陌生男人如此明目张胆,许京淮却无动于衷,是厌倦她了?
若这样,她真要放一挂鞭炮来庆祝。
温凝忽略掉许京淮的目光决定试一试,她接过夜店王子的第二杯酒喝了。
喝多就胡乱亲人的烂酒量,还敢随便接陌生男人的酒,她嫌弃自己太清白吗?那天晚上他就不该心软,该把一切都做了,让她明白酒精多可怕,男人多可怕。
许京淮咬了咬牙,没起身。
她和许京淮是从酒开始纠缠不清的,酒后能和他接.吻,也能和别人亲,许京淮明知这点,还没出来阻止,是真厌倦了。
温凝悄悄扯起唇角。
夜店王子以为温凝在对他笑,动作更加大胆,手臂搭在温凝肩上,“这里的酒难喝,哥哥带你换个地方——”
“啊!”夜店王子突然尖叫了声,捂着手臂移开温凝的肩膀。
温凝不知发生了什么,见鲜血流到桌面,也跟着叫了声,下一秒,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眼睛,熟悉的气味萦绕鼻尖。
破摔的啤酒瓶扎进夜店王子的手臂,血顺着伤口不断往外涌。
乐队几人同时吓傻,呆呆怔怔地看着血从夜店王子满是鲜血的手臂,梁京州回过神要起身,亲哥在桌下拉了他一下,轻声说:“Hades有分寸,皮外伤而已。”
男性之间发生身体碰撞,不算稀奇事,在夜场更是经常发生,但在许京淮身上,梁京州觉得不可思议,印象里,许京淮都没粗暴的大声嚷过,他曾想许京淮若生活在古代,定是温其如玉,翩翩博学的世家公子哥。
此刻,这位世家公子正拔出酒瓶,举起带着鲜血的碎酒瓶,慢条斯理地从夜店王子的脸颊滑到脖子,尖锐的一角玻璃,停在夜店王子的喉结上,许京淮挂着淡淡的微笑,讲话声平气稳,不慌不忙,“你说划开这会是什么感觉?”
夜店王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溜了,“许......三......你要......做什么?”
许京淮唇角的笑没变,眸色却冷了两分,低低重复:“许三?”
夜店王子这才想起许京淮最厌三这个字,他在许家排行老三却无人敢叫一声三哥,夜店王子马上改口:“许京淮,我没最近没惹过你,今天这手要残了,我爸绝不会放过你。”
“要说法是吧?”许京淮笑得轻淡,讲话也清润,确实有着公子的温润,可笑容下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冰冷而阴鸷。
他扔掉带血的碎酒瓶,抓住夜店王子的头发,强迫他仰头看温凝,一字一字地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了,这是我许京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