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寝室,郑意眠把纸条扔在桌上,自己去冰箱里取东西。
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她想起梁寓说的变了天不能再喝冰的,又从柜子里取了一罐常温的草莓汁。
她用钥匙撬开拉环,放了根吸管,就听到宿友问:“那个是你男朋友吗?感觉好好啊,一直来给我们送东西。”
梁寓怕她在这边生活得不好,买了点什么都会送上楼来,来了两次,大家就认识了。
郑意眠点点头,又聊了点什么,转眼瞥见那张命题纸条,想起柯瑶惶惶的神色。
当时柯瑶取了两次命题,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更没有监控,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无非就是这么一闹大家又要重新抽签。但是大家抽中什么都已经透明化,还有人讨论了自己要画的思路,重新抽取就显得不够公正;可要是再次换一轮新的命题,又要评委再想一组,费时又费力。
更何况……郑意眠并不觉得“伞”这个命题很难。
宿友看郑意眠在出神,禁不住问她:“对啦,你想好要画什么了吗?”
郑意眠把易拉罐搁在桌上,罐底压上桌面,砰一声轻响。
她捏了几分的把握,笑道:“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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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各自的题目之后,大家的重心慢慢就挪到画漫画上了。
因为时间很宽裕,大家的安排就都很自由,经常画一天,第二天就去Y市玩一圈,玩到下午回来,画一会儿就洗澡睡觉。
郑意眠自然也是一样,一般画一天,就放松一段时间,跟着梁寓出去逛一逛。每次走之前,她都会把自己的画稿锁好,免得弄丢了或者发生其他意外。
宿舍里的人都出去玩了,郑意眠最后一个出门,把门反锁上,一转身,就看到身后正在转钥匙的梁寓。
见她锁好了,梁寓停下手里的动作,略抬眉,问:“走吧?”
她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任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踏下两格楼梯,郑意眠问他:“我们去哪儿呢?”
梁寓把她手指往手心又包了包,道:“景林公园吧,听他们说里面还挺有意思的。”
顿了顿,他又问郑意眠:“她们一般都去哪里?”
郑意眠耸耸肩:“她们去逛街啦,女孩子嘛,就逛逛街买两件衣服,然后吃吃喝喝什么的,就很满足了。”
他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顺着问下去:“那你呢,你怎么样会觉得满足?”
郑意眠沉吟稍许,轻声道:“现在,你在我旁边,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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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林公园修建得早,在这一块儿乃至更远一些的范围都小有名气,近几年国家拨款,将它修葺一新。
郑意眠之前没来过,但这次光是在外面看着,就感觉它连门口处的只砖片瓦都透着一股简单又别致的工匠精神。
沿路都有小孩打闹,顺着楼梯一路嘻嘻哈哈。
虽然时值初秋,但Y城今天天气格外好,郑意眠出门前本想穿一条光腿神器来御寒,看了看窗外太阳,又觉得不必,就索性直接穿了条格子裙。
现在被暖阳一照,加上又一直走动着,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此刻,更觉得自己出门前的决定很正确。
她正顺着台阶往上走,忽然感觉到腿窝连着膝盖边一凉,正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转身,梁寓就已经快速地截住了一只握着水枪的小手。
郑意眠回过头,看到身后大约七八岁的熊孩子,手里握着一管小孩子经常玩的玩具水枪。
看来是为了好玩,故意往她身上喷的。
熊孩子朝她做了个鬼脸,不仅没意识到自己有错,反而还一脸得意。
郑意眠本来还没什么情绪,见这小孩儿变本加厉地还准备继续按动喷水按钮,皱了皱眉。
梁寓一把夺过他水枪,见人挣脱挟制转身就要往后跑,眼明手快地扯着他衣领,把他一把抓住。
梁寓提着他领子,轻轻松松把他给转了个身,松手,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略微施力。
梁寓嗓音淡淡的,但不悦的情绪非常明显,他对着熊孩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乖,立刻给姐姐道歉,不然哥哥就把你挂到最高那棵树的树枝上。”
熊孩子这会儿才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姐姐,对不起……”
“不够真诚,重新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以后还敢吗?”梁寓咬着音,逐字逐句问。
“不会了……”
梁寓这才松开手,看人一溜烟儿地跑远。
郑意眠叹气,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梁寓背着她的包,从她包里拿了张纸巾出来,低头道:“转个身,我给你擦一下。”
她听话地转了个身,恰好面对着栏杆,她顺手扶住。
清风徐来,吹动她裙摆,郑意眠毫无防备,腿窝处忽然被他微微冰凉的指尖触碰一下,顷刻一软,她蓦地颤抖一下。
……
纸巾的质感是软的,但擦起东西来就显出一些粗糙的触感,郑意眠腿窝有点热,有点辣。
过了会儿,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黏着一点并不明显的笑。
“你夹这么紧干什么?”
“张开一点,旁边还有一点,我擦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