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几秒后苏礼才反应过来什么, 低头看了看。
二人的手掌贴靠得很近,时而轻轻碰上再分开。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分明,正在蠢蠢欲动。
苏礼万万没想到牵个手还要征求她同意的, 一下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咳嗽两声,手递过去:“行啊, 牵、牵呗。”
程懿顺势握住, 指尖穿过她指缝, 缓缓扣拢。
挠得人心尖发痒。
苏礼有些不自然地偏开眼,多咬了几口雪糕。
好在没一会儿就适应了这种相处状态, 她拉程懿去到二楼,看看多肉植物。
她微微弯着身子,从顶端走到最末,而后发出感叹:
“这里的多肉还挺像多肉的。”
程懿笑着瞧她:“还有不像的?”
“有啊,在雪墅那边的时候, 我也出去逛过。”苏礼说, “因为海拔高, 紫外线和光照充足,那儿的多肉都特别胖, 不像多肉,像肥肉。”
说完,苏礼抬头道:“老板,我要这个桃美人和露娜莲。”
程懿问她:“不多买点?”
“两盆够了,多了容易被家里宠物咬坏。”
二人对话间,老板已经将多肉打包好装进袋子里,递了过来。
苏礼左手拿着雪糕, 右手被牵着,完全腾不出空。
她尝试着动了动右手, 却被男人攥得很紧,抽都抽不出。
苏礼转头看向程懿,用目光透露出暗示。
男人顿了顿,只是将占用右手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旋即空出手接过了袋子。
——牵住她的左手仍是松也没松,甚至好像还更紧了些。
苏礼:?
买了多肉,又买了几束干花,二人这才回去,抵达她楼下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苏礼开了车门正欲下去,忽而听见男人在身后问:
“回去之后能不能开个视频?”
她没怎么犹豫地点头。
“好啊,我洗了澡给你打,你想看什么?”
她会这样讲,纯粹是因为惦念着回家就洗澡的事儿。
但连起来这么一说出口,就不免引出点旁的遐思。
苏礼咳嗽,觉得澄清吧,越描越黑,不解释吧,又有哪里怪怪的。
正当她进退两难间,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也像是才回过神来,喉结滚了滚,沉声说:“……都可以。”
她慌忙扣动门把手,留下一句“好”就急匆匆跑上楼了。
当晚,程懿正在工作,电脑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她发消息来了。
举个栗栗子:【我好了。】
男人拨过去一个视频通话,等待接听的过程中,想过很多种可能。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哧溜,狗舔了一下镜头。
“别乱舔!”苏礼拍了下柴柴的脑袋,“过来。”
而后她在床中央坐下,怀里抱着狗,给柴犬修剪爪子。
修前爪的时候,柴柴被钳制住,于是只能看着镜头吐舌头。
程懿和它对上目光,它还亲昵地往苏礼怀里蹭了蹭。
程懿:“……”
终于,苏礼转战后爪,柴柴的两只前爪空了出来。
这狗闹腾,立刻就伸着俩爪子扒来扒去,一会儿都不消停。
苏礼聚精会神,没时间管它,任凭它将目标锁定到了自己的外套上。
她里面穿的是很低的吊带,外面套了件外衣,料子很透气,又软又滑。
因此柴柴没闹两下,就把她的外衣给扒了下来,露出肩头和锁骨,一路垂到肘窝。
程懿:“…………”???
苏礼修得认真,还没发现。
恰逢陶竹在一边说给黑糖做绝育的事,苏礼便跟了两句:“等我忙完这阵子,也要给柴柴做绝育了。”
绝育有益于宠物健康,因此很多人都会选择给猫狗安排绝育手术。
又随便聊了两句,正当她快要大功告成时,不期然,对面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这狗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开了视频,道,“公的。”
当时只有这一只柴犬,是黑糖不排斥的。
一听是公的,男人面色微变。
它难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程懿又问:“几个月了?”
苏礼想了想:“七个多月。”
“嗯。”
那边又传来一阵敲键盘的声音,随后,程懿道:“给它预约了明天的绝育,你忙你的,我找人送它去。”
?
柴柴立刻一个腾跃,竖起了耳朵。
苏礼虽然正有这个打算,但程懿安排得这么快,几乎是瞬息之间,让她懵了一下。
程懿说:“我问过了,六到八个月是绝育的最好时间,对它身体好。”
苏礼心想也是,反正早晚都要做,提到明天也无不可。
程懿看着它不安生搭在苏礼肩上的爪子,略微眯了眼:“医生说,绝育前它的罐头——”
柴柴立马收回爪子,跳下了苏礼的床。
程懿颔首。
苏礼:“罐头怎么了?”
男人正色:“罐头零食还可以继续吃,术前八小时禁食禁水就可以。”
当晚,关灯之后,房间内照例进入深夜茶话会阶段。
陶竹最先抛出话头:“今天约会怎么样?”
苏礼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不知道怎么说。”
“就……真的觉得他变了好多。”
温柔了、更在意她的感受了、不再具有压迫性了……
这些都暂且不论,总而言之,就是相处起来舒服了很多。
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相处感受,不再像是永远飞快地赶着某种进度。
让她觉得即使是消磨时间,也很有乐趣。
陶竹忽然问:“这事儿你哥知道吗?”
“疯了吧,我现在告诉他,不等于找死么。”苏礼说,“到时候再看怎么松动他们吧。”
“找个机会还是要跟你哥说说,他挺关心你的,经常找我问你的情况。”
苏礼侧头:“他是没有我微信吗?干嘛要通过你?”
陶竹迅速打了个呵欠,背对她:“好困啊,睡了。”
“……”
“话说清楚,陶竹——陶竹?”
卧室内只余安静和装死的陶竹,苏礼盯了她一会,也睡着了。
///
次日,忙完柴柴的绝育,苏礼把它接了回来。
麻药慢慢过劲,它先是舌头能动,然后是脑袋,最后是前爪。
柴柴意志力坚定,即使后半身还没力气,依然迈动着前爪的步伐,拖着软趴趴的后腿满屋子跑,可怜又可爱。
苏礼怀着老母亲般的心态,给它加了餐,还开了两个罐头。
陶竹忽然在旁边“嚯”了一声:“道歉了啊?”
苏礼拌着狗粮:“什么道歉?”
“昨天造谣你那人,出来道歉了。”
苏礼一愣:“给我看看。”
柴柴在一旁吃得哼哧哼哧,苏礼接过手机,浏览起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