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钟横空,似如流星坠入深潭,空气宛如狂风之中的纸张一般疯狂抖动。
浩荡气流霎时间排空破浪,伴随着巨大的音波四向横扫,吹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劲风弥散之下,鱼白眉的眼皮都不禁狂跳,万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位爷越发的狂放鲁莽了……
这可是人家的老巢!
“杨狱!”
苍老、低沉的怒吼似从地底传了出来,一缕幽光一闪之间刺破了重重云雾,裹挟着气流罡风,化作一只毛发丛生,似虎似猿的手掌,重重拍向了坠下的铜钟。
“你太放肆了!”
嗡!
大音希声,似是这钟波已然超过了人耳能够捕捉到的极限。
前一刹,地宫之内涌出的诸多怜生高手全无反应,只觉一团云气自钟、爪之间炸开。
迅猛无比的吹散了一盏盏灯火,更掀起烟尘滚滚。
可下一瞬间,剧烈的痛楚就由双耳传递至颅内、全身,使得他们不由得发出声声惨叫来!
“啊!”
仅仅是一个刹那,钟、爪相交之处,方圆数百丈人仰马翻,双眼发黑,脑海嗡鸣皆有之。
音波,是足以杀人的。
怜生地宫,乃是一教之总舵,能够进入其间的,无不是习武多年,体魄强横之辈。
可这一下,仍是有不少人被震破耳膜,更有甚者,一个不察竟被震死当场!
轰!
狂暴的气爆云四向拍击,吹灭了千盏灯烛火把,吹倒了大片房屋。
弥散的烟尘几乎将整座地宫都淹没在内。
呼!
陆青亭眼皮一颤,只觉身躯都好似过电一般狂抖起来,骨骼,内脏都一片酥麻。
他余光扫过,前后几十人滚地葫芦也似,抱着头不住哀嚎,七窍都在流血!
“这么凶?!”
鱼白眉心头都是一跳。
这一下碰撞,真是超乎了他的预料,这位似比五年前,又强了一大截?!
这怎么可能?!
砰!
足有千斤之重的大钟,‘嗡’的一声被震成齑粉,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似虎似猿的巨爪。
“放肆?”
隧道口,杨狱现身,他眸光似火,俯瞰着整座地宫,突的一步踏出,落在了近前的一座神像头顶。
咔擦!
下一瞬,神像龟裂,整个头颅都被一脚踩碎!
“你……”
在他的身后,领路的女子骇的面如土色,手脚发颤,几乎要跌坐在地。
“敌袭!”
“有敌,杀啊!”
“你,你竟敢亵渎老母!”
……
直至此时,地宫之中的一众怜生高手方才从巨大的碰撞声中回过神来。
眼见得来人脚踩神像,一个个眼珠泛红,怒吼着冲杀而上。
“出手!”
这些人一动,陆青亭也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剑光随之如瀑般绽开,将冲杀最前的一众人圈在了其中。
他是当代悬空山最为出彩的弟子,所学尽是顶尖武学,此刻玄关已开,出手自是极度之凌厉。
而他这一出手,人群之中的又迸发出一道道劲力来,与之配合,杀向了怜生教的诸多高手。
寥寥的烛火下,一场大战就自爆发开来,顷刻之间血流成河,血腥味反压过了灰尘的腐朽味道。
“福生无量天尊!”
鱼白眉低诵道号,自人群中走出,他余光扫过,却见地宫北方,亦有一人走出。
那是着身着灰袍,腰佩长剑的中年人,他神情冷漠,面上有狰狞剑痕。
他脚步不急不缓,拦在他身前的诸多高手,就被无形的剑气切割的支离破碎。
“先天无形破体剑气!慕清流不来,就派了一个剑童?”
苍老的声音,自地宫深处传来:“还是说,隐于暗中,在等待暗杀老身?”
“雷行子,捧剑而来。”
那中年人沙哑回话,神情冷漠的盯着黑暗之中的地宫,他的气息,宗师而已。
可一身剑气却是凌厉至极,有怜生教的宗师自黑暗中杀出,不到一合,就被斩成碎肉满地。
“咦?”
破碎的神像头顶,杨狱突然挑眉。
黑暗对他而言,如同不存在,遥隔小半个城池,他也看到了缓步而来的‘人’。
如果说,那是人的话……
“果然不是人!”
鱼白眉后知后觉,却也不禁神情凝重。
黑暗之中,低沉的脚步由远而近,厮杀中的怜生教徒都向着顶礼膜拜,可旋即就被吓呆在当场。
自黑山中走出之人,身高近两丈之高,毛发浓密,如一头巨大猿猴,青面獠牙,气息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