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内,曹后同样也是在设宴,款待国内重臣之妻。
曹后并没有吕后这么强势,也不愿意过多的参与到政务之中,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愿意帮刘长分担一些事情,曹姝时不时就会邀请国内的一些夫人前来赴宴,包括三公九卿这个级别的,偶尔也包括一些地位不高但与刘长亲近之人的家室,有些时候,若是在战场上立下了功的将领,家室也有机会来椒房殿拜见皇后。
此刻皇后的权势依旧很大,不过碍于曹后本身的性格,以及吕后还活着,曹姝尽量将自己的权力控制在一个阿母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虽然太后跟她的关系不错,可她毕竟不是刘长,但凡有一件事惹怒了太后,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直到如今,曹姝在设宴款待这些夫人之前,还要去禀告吕后,让她先知情。
吕后总是板着脸训斥,让她自己决定这些小事,不必来询问自己。
曹姝一直都觉得,国内这些大臣们,只有宅院内平静了,才能安心辅佐自己的良人去做好事,她跟国内这些大臣们的家室都很是熟悉,通过她们也是了解不少东西,也做了不少的事情。
例如王恬启的夫人周氏,她非常的强势,善妒,整日都担心王恬启会找别人,对王恬启的态度非常不好,王廷尉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曹姝便多次找来周氏,跟她谈起这件事,动之以理,晓之以情,通过自己杰出的口才以及皇后身份的加持,使得周氏收敛了自己蛮横的性格,对待王恬启也客气了很多。
曹姝其实也没有跟她说很多,只是说了一句:“若是连自己的夫人都震慑不住,他又如何能担任廷尉来震慑群臣呢?若是连他的家人都不懂得尊重他,廷尉之臣又如何能听从他的命令?只怕他迟早要被陛下所弃啊。”
周氏虽然蛮横,但是也知道轻重,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弄得良人失爱。
王恬启得知这个事情,也是非常的开心,特意前来拜见皇后,当面感谢她的帮助。
当然还有相反的情况,比如梁邹侯武最,他脾气暴躁,常常因为小时就辱骂殴打家中妻,子。还多次恐吓她们,皇后得知这个情况,先是询问了他夫人的意思,询问她是否愿意放弃婚事再嫁,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不愿意离婚,曹皇后也表示能理解,随即亲自介入,严厉的训斥武最。
武最在皇后面前唯唯诺诺,可回到家后,又再次对妻施暴。
皇后大怒,直接告知天子。
天子将他放在厚德殿里待了三天……也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反正,最后武最从皇宫离开的时候,整个人焕然一新,别说动手,就是说话都哆嗦,不曾再对家中妻子动手。
曹姝解决了很多的事情,她记下了大臣们家中父母的寿辰,或者是忌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派人去送礼,或者祭拜。曹姝的这些行为,也使得她本身威望高涨,真的开始母仪天下。
此刻,曹姝正笑呵呵的与诸多夫人们聊着天,说着一些趣闻,聊一聊孩子,其乐融融。
就在这个时候,刘妍姗姗来迟,她低着头,急忙拜见了曹姝,口称母。
曹姝无奈的拉起了这个腼腆的小美人,让她坐在一旁,“不必以母称呼,叫姊便可。”
“这怎么能行呢……”
刘妍的声音很低,她是宣夫人的孙女,论亲情刘长是她仲父,而曹姝也担得起她一声母。
曹姝看着她,眼里满是怜悯。
“唉,苦了你啊……”
曹姝对各家的情况都很熟悉,刘妍家里的情况较为特殊,张不疑对她不亲近,很是冷淡,或者说,张不疑对谁都很冷淡,除了陛下,平日里要么就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莫近的模样,要么就是一副噬人般的暴躁模样。
周围的几个夫人也是点着头,感慨道;“这么好的女子,唉,可惜了啊……御史虽高大,却并不魁梧……没什么力气……怕是……”
几个人窃窃私语,刘妍红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
“阿母~~~~”
就在此刻,一声高呼打断了她们的言语。
刘安一头闯进了椒房殿内,“我饿了!!”
曹姝嫌弃的看着这个竖子,冷冷说道:“饿了去找你阿父!没看到我在忙着吗?!”
“我找阿父了,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哎呀,太子殿下来了!”
“无碍,一同吃!”
几个夫人此刻却已经笑了起来,纷纷邀请刘安坐下来,还有人开口询问道:“太子可有婚配啊?”
刘安顿时觉得不妙,可当他想要撤离的时候,却已经有些晚了。
……
“这第一封,主要还是以政策为主,庙堂要做什么,准备达到什么样的预期,在哪里打了胜仗,做出了哪些成就,这些都是要记载出来的,纸张方面你不必担心,尚方已经进行了三次的改进,用再多也不必担心,至于印刷,尚方那边也会帮你去做,主要就是这个内容的问题,你明白吗?”
刘长耐心的给郅都讲解起了自己的目的。
说了许久,看郅都没有什么反应,刘长问道:“你能明白吗?”
郅都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听到刘长的询问,即刻说道:“陛下是准备用邸报的形式来将庙堂的政策,一些思想传播到各地去,将邸报作为庙堂之口舌,让天下人都能明白,增加庙堂之威望,让士人们更加听话……”
“哈哈哈,看来你是理解了的。”
“不过啊,这件事也不太好办,这书写的人,就不好找,若是写的繁琐了,那也不好,写的直白,也不好,要知道怎么去写……这其中种种,都得找到合适的人来书写……”
刘长低声吩咐道。
“这就是陛下为什么忽然给太学学子们分肉的缘故吧,是要臣从太学学子们之中找到合适的人来书写吗?”
“这就看你了,你自己去找合适的人,我不管你找谁,朕只要看到成果就好。”
“臣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你先去将机构办起来,然后再做这件事。”
“陛下,不先去做这件事,臣怎么能知道新的机构需要哪些人呢?请允许臣现在就开始做,一边做一边召集合适的人选,臣只需要七天的时间,就能为陛下带回第一封完成了的邸报。”
“七天???”
这般自大的话,却引起了刘长的一些狐疑,“你确定七天就能做到??”
“请陛下下令,若是做不到,先斩臣,随即将参与这件事的官吏全部诛杀。”
好嘛,这厮这比晁错还狠啊。
刘长正惊讶的看着他,就看到张不疑走了进来,走到刘长身边,正要附身拜见,郅都大呵道:“大胆!无礼!”
“拜见陛下之前不高呼自己的名,不小跑着来拜见,见到陛下之后不先拜见,你敢对天子无礼,是想死吗?!”
那一刻,张不疑也有些懵了。
他茫然的看着郅都,又看了看刘长。
陛下又是从哪里找来了奇奇怪怪的人啊??
“好了,不许对三公无礼!”
刘长提醒道,郅都却不以为然,说道:“臣乃天子之臣也,三公与我同为臣,何以惧之?”
张不疑非常的厌恶面前这个家伙,可是又非常的赞同他的这番话,这话说的太对了啊,可惜是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说出来的。
“陛下……您真的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么一个人来操办吗?”
张不疑又瞥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郅都,低声说道:“我看这厮不像是能臣,更类酷吏啊。”
“朕都没想过有一天你能说出这个词来……那你觉得你自己是个能臣还是酷吏呢?”
就在张不疑开始反思自己的定位的时候,刘长却又说道:“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朕跟他商谈国事,他对答如流,很有想法,朕觉得可以重用他,这样吧,先让他做这件事,看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