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啊……你可知,此主何事?”
“哎呀,你们怎么都关心这个啊,我扶起了牙门旗啊,那么大的牙门旗,这难道不勇武吗?”
刘长很是不开心,我关他预示什么事情,我是想让你们知道我有多厉害啊!为什么不夸夸我呢??
韩信摇着头,“勇则勇矣,只是,纵然霸王之勇,若无天命,亦不济也!”
此刻还不是皇帝轮流坐的时代,众人都相信能做皇帝的人一定是怀有什么天命的,当初刘邦询问韩信为什么被自己抓住的时候,韩信就回答说自己是被天命所击败的,陛下身怀天命。
历史上,这种思潮在不久之后就被一个叫董仲舒的给糅合在一起,形成了“君权神授”的理念。
面对众人的惊异,刘长心里却不太开心,这些人居然都不夸我!
于是乎,很快,唐王披着甲,坐在上位,开始对群贤讲起了自己的事迹。
“就那牙门旗,那平日里起码要十个人才能抬得动,重数千斤,旗帜倒下,群臣惶恐,将士之中没有一个能扛起来的……我便走上前去,单手抓住,猛地用力,便将整个旗聚过了头顶,众人无不惊慌失措……”
群贤听的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大王神武!!”
“项籍亦不能比!!”
“大王神力!!”
群贤们大叫了起来,刘长面带笑容,这才对嘛!
群贤大喜,纷纷夸赞,周胜之看了看左右,猛地推了一下旁边的贾谊,低声叫道:“笑!”
贾谊黑着脸,可是看到周胜之又举起拳头,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周胜之点了点头,这才满意。
想到群臣年迈,未来大汉的重臣就是自己面前这群家伙,贾谊只觉得绝望,大汉迟早要完呐!
刘长大喜之下,决定宴请群贤。
“竖子!!竖子!!放下我的鸡!!”
周勃举起了木棍,追在众人的身后,众人熟练的翻过墙,继续跑,周勃气喘吁吁的看着那院墙,咬着牙,却始终没能拉下脸去翻墙,“给我等着!等着!我哪里都不去,就等你们回家!!”
群贤如今不只是偷了,他们这完全就是明抢,对周勃而言,那就是城内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鸡翻墙去,唇焦口燥追不得,归来挥杖自出气!!
比起周勃,吕释之就比较通情达理了,在得知庙堂之事后,刘长还没有到他府邸呢,建成侯就送来了羊,说是送给刘长的。
刘长坐在上位,也不肯脱了那盔甲。
群贤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刘长便请他们吃肉,吃了肉,又开始喝酒,群贤的酒量确实不行,抿了几口,就开始傻笑,周胜之干脆抱上了贾谊,正泪流满脸的说着自己的真心话,贾谊嫌弃的仰起头,怎么也推不开。
刘长缓缓起身,开始高歌,边歌边舞。
当初跟着张苍学习,贾谊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他发现,唐王所唱的歌,根本没有一处是往调上走的,时而低沉,时而嘹亮,反正就是怎么乐意怎么来,至于他那个剑舞,来十次都不会重复的剑舞,更是看的贾谊头皮发麻,不忍直视,说这是剑舞都对不起唐王手里的那把剑!
“兄弟!你听我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嘛?”
看着醉醺醺的抱着自己哭诉的周胜之,贾谊更是恨不得给他来一拳,谁特么跟你是兄弟啊??在这些人里,唐王的酒德反而是最好的,他喝醉了就是唱歌剑舞,没别的,周胜之喝大了见到谁都要抱着哭诉衷肠。
陈买一喝酒就打人。
夏侯灶喝完酒就跑,说是要去驾车。
樊伉喝了酒便开始笑,说什么都笑,听什么都笑。
最让贾谊无法忍受的就是那个叫灌阿的,喝完酒就开始作诗赋,较小的身体内藏了一个文人的灵魂,可是那质量啊,贾谊听着就难受,你不会写文章我忍了,可能不能不要侮辱文章?
唐王府内,一片狼藉。
而在此刻,曹府之内,曹参却是开心的讲述着庙堂里所发生的事情。
“哈哈,我都没有想到啊……这竖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若是在耕地里,倒是个种地的好手!”
“当时若不是陈平拦着,老夫差点就要给那使臣一拐杖!”
“当那竖子立旗的时候,那南蛮的眼都看直了,给他吓得呀!哈哈哈!”
曹参非常的开心,而一旁的曹夫人却轻轻推了他一下,曹参疑惑的看着她,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在发呆的曹姝。
曹参脸色一黑。
“姝。”
“姝!”
“啊?阿……阿父。”
曹姝急忙惊醒,低着头。
曹参板着脸,开口说道:“有些事,我本来是不该与你当面说的……这都是你阿母应该说的话。”
“你原先不肯婚嫁,说要等兄姊成家,如今他们连子嗣都有了……可你还是不肯。”
“姝啊……我年纪大了,不知还有几年可活……我此刻,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要看到你们都成家,安心享福……我几次给你安排,你都不肯接受……这让我怎么办啊。”
曹姝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阿父的脸。
曹参长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曹夫人无奈的说道:“听你阿父的话吧……我们不会害你的,上次你阿父所安排的人,便很不错……”
曹姝还是没有理会,曹夫人迟疑了片刻,说道:“你阿父年幼的时候啊,也总是四处缠着比自己年纪大的人,那是很正常的,不过是少年慕艾,等到年长,便不再记得这件事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婚嫁而已,跟别人无关。”
“唉,怎么会无关呢……纵然他真的对你有情,你也要知道,你大姊可是皇后啊,但是这样,我们家的日子都不再像往常那样平静,若是你再嫁给诸侯王……而且还是势力最大的那个,那还了得?我听闻,太后想要以樊家女为其妻……就算不说其他的,难道你要为妾?还是要让太后的犹女为妾??”
“若我有意,妾亦无碍,若我无意,皇后的位置我也不稀罕!!”
曹夫人顿时就说不出话来,呆愣的看着女儿。
刘长并不知道发生在曹府的这一幕,他喝的有些大了,便坐在位置上喘着气,盔甲也被丢到了一旁。
就在此刻,张不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看周围,“贾谊那厮呢??”
他无奈的走到了刘长的身边,“大王,唐国有书信来!匈奴平定了丁零,月氏要有难了!!”
“冒顿来了?为何不来拜见寡人?”
刘长醉醺醺的问道,张不疑顿时无言以对,他苦笑着,看来这件事只能等明日再来汇报大王了,他转身便要跟其他几个舍人商谈,刘长却一把拉着他,“你说清楚啊,冒顿在何处?”
“无碍,大王……你先休息……”
贾谊此时方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帮着扶大王,张不疑愤怒的骂道:“你去哪儿了?”
“那厮吐了我一身……去换了个衣服!”
“大王这样子,是不能回皇宫了,带着他去休息吧!”
“嗯。”
贾谊搀扶着刘长,将他带回了内屋,又帮着他躺了下来,刘长醉醺醺的,什么都不知道,贾谊正要起身,奈何,刘长一把抱着贾谊,让贾谊无法起身。
刘长忽然低声念叨了起来。
贾谊有些狐疑的看着刘长,“大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