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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袁宝琳将脑袋从帐幔里伸了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长卿蹙眉道:“褥子没有了。”
袁宝琳问道:“怎么会这样?”
顾长卿依旧是眉头紧锁:“可能是打扫屋子的下人见褥子脏了,就抱去洗了。我再去让她们拿些新的过来。”
“哎!顾长卿!”袁宝琳叫住她,“如果她们是看见脏了才拿走的,那你今晚铺在地上睡了,明早又让她们发现脏掉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你睡地上的事迟早会要露馅。”
话本里的男人为了不与妻子同房而在地上打个地铺,看起来是多完美的计策,现实中实验一把便知漏洞在哪儿了。
下人是瞎的吗?
哪儿能不知这褥子在地上铺过呢?
顾长卿起先没考虑这么多,主要是他没料到祖父会不让他去军营,若真连着一个月褥子底下都是脏的,还真是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你上来睡吧。”袁宝琳说,“反正床也很大。”
顾长卿看向插上了门闩的房门。
袁宝琳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说道:“她们在外面守着呢,你要是去睡书房,明日全府就该传出我们新婚不合的消息了。”
顾长卿看了看屋内的几条长凳:“我睡凳子上也可以。”
袁宝琳:“哦。”
顾长卿将凳子摆好,哪知刚躺上去,凳子就给塌了。
摔得脑袋一懵的顾长卿:“……”
顾长卿最终只能躺进了红罗帐。
床很大,袁宝琳睡在最里侧,他睡在床沿边,中间恨不能还能躺下一个排。
袁宝琳心无旁骛,闭上眼,须臾便进入了梦乡。
顾长卿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之上,淡淡地望向红罗帐顶,耳边是她均匀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温软香气。
红罗帐将她的香气彻底聚拢在了这一方狭窄的天地里,夜色将一切无尽催浓。
而由于目力受限,别的感官被无限放大,除了她的声音与气息,就连身下柔软的床铺、身上丝滑的锦被所带来的触感,都无孔不入地刺激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洞房之夜的画面——她含泪在他身下,娇软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他微微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强行摒除了脑海里的杂念。
……
顾长卿陪袁宝琳回门那日,恰巧长安大街有灯会。
袁宝琳想去看灯会,顾长卿陪她前往。
“我也去!我也去!”袁彤拉着姐姐的手说。
袁夫人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没眼力劲的,你姐姐姐夫逛灯会,你去凑什么热闹?
奈何袁彤并未接收到来自娘亲的眼刀子,她这几日快想死姐姐了,姐姐好不容易回来,她才舍不得这么快和姐姐分开!
“我妹妹可以一起吗?”袁宝琳征求顾长卿的意见。
“当然可以。”顾长卿大方应下,对袁父与袁夫人道,“岳父、岳母请放心,灯会结束后,我会把人送回来。”
袁彤开心一笑:“姐夫真好!”
到这个份儿上,袁夫人不便再阻拦袁彤,只得由着她去了。
来时,顾长卿与袁宝琳同坐一辆马车,此时多了袁彤,为避嫌顾长卿骑马走在前面。
马车内,姐妹俩说起了体己话,袁彤抓着姐姐的手小声道:“姐姐,你和我说实话,姐夫对你好吗?”
袁宝琳说道:“挺好的。”
“真的?”
“真的。”
袁彤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顾长卿无意偷听,只不过耳力摆在那里,看来他们假夫妻的事,袁宝琳连最亲近的妹妹也不曾告诉。
长安大街拥堵不已,马车来到边上便无法再行驶,几人只得弃车马步行。
袁宝琳与妹妹手挽手走在前面,顾长卿安静地跟在后面。
夜幕降临,鳞次栉比的商铺灯火通明,道路两旁的摊子齐齐挂上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灯,一眼望去,满目烛光璀璨,如夜色中蜿蜒的长龙。
袁宝琳不时回一下头,看见他在,便会冲他微微一笑,随后继续与妹妹逛花灯。
三人走了一段,一间酒楼的二楼,忽然有人从窗子里探出半截身子,对着顾长卿惊喜叫道:“大哥?”
顾长卿顿住步子,仰头望去。
袁宝琳姐妹也朝那人看了过去。
袁彤看清对方是谁后,顷刻间变得一脸嫌弃:“是你?”
顾承风脸色一黑:“你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