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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眼皮都快睁不开,有气无力道:“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我看萧寄云也不会轻易将阴九幽分身交出来了,那等于交出儿子性命。”
汨罗转动红眸:“何以见得?”
“人类的心理好生奇怪的。”她迷迷糊糊道,“萧寄云为了己身修炼,不愿替儿子分担命格,导致他的命运和妖人绑在了一起,这便已经心怀愧疚,所以我料想,他从心理上不愿第二次放弃风闻伯了。”
汨罗也拊掌轻叹道:“广成宫若是连掌门也交出来,此后千年都休想在南赡部洲上抬起头来了。”
他话语中的幸灾乐祸之意,再清楚不过。她这才想起,汨罗才是这场战争最大的受益人。为奉天府计,他也巴不得广成宫拒不交出风闻伯和阴九幽分身呢。
她困极了,也只顾得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随后就埋在巨鹰丰厚的羽毛当中睡着了。魂魄的困乏和肉身不同,对于普通修仙者来说无法抗拒,再说她魂体的伤势其实也需要通过沉睡来愈合。哪怕是学过部分魂修之术的风闻伯,吞吃了魂珠后也需要另觅地方来回复伤势,何况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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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月下的狂欢已然收场。
弱萍正守在外帐榻边,见到长天快步行入,赶紧起身行礼。
“她一直未起?”
弱萍低声道:“女主人睡得很香。”
长天皱了皱眉,掀起帷帘走入里间。方才他虽通过魔眼望见她沉睡,心中的焦灼感却是不减反增。方才用神念扫过整支大军,都未发现异状,恐怕问题还是出在她这里。
主帅帐中。明珠灯暖。床上佳人果然拥着香衾而眠,秀眉微皱,红润的小嘴紧抿,显然梦里不愉,然而呼吸却是悠远绵长,未见异常。
麻烦不出在这里?长天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抚着她柔滑的脸蛋。忍不住俯首亲了她几口,低声道:“小乖,醒来。”
她的肌肤温润。他顺势往下,渐渐关照到了雪白的脖颈上。若在平时,她就该懒洋洋地睁眼,然后一边嘟哝着“好痒”一边努力把他推开。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没有半点反应,连呼吸和心跳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不对劲儿。
长天的吻还印在她颈中。心却慢慢提了起来,轻轻摇动她的肩膀:“小乖?宁小闲?”
她兀自沉睡,没有应答,像一具任人摆布的漂亮布偶。
长天蓦地坐直。伸手按住了她的太阳**。
几息之后,他的脸色越发冷厉,哪还有先前半点怜爱温存?
“阴。九,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身在外间的弱萍突然觉得周遭气温下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
半炷香之后。
涂尽快步走进外帐站定,依稀见到长天的身影坐在里间的床边。
“大人。”
“出去。”
他身边的弱萍赶紧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长天沉声道:“进来。”
涂尽微一犹豫。他能依稀望见床上有人,能睡在这里的不作第二人想。可是今时不同以往,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结果长天加重了语气:“进来!”
涂尽这才走了进去,望见宁小闲睡在床上,双眼闭阖。虽然看来一切如常,但两个大男人都呆在这里她还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足够诡异了。
“我检查过,她的神魂不见了。”长天开门见山,“你要查清这是怎么回事!”
涂尽阴沉的面庞上难得露出惊容:“不见了?”向宁小闲看了一眼,犹豫道,“我可否……?”
毕竟他才是魂修,长天点了点头。
涂尽即放出一缕魂魄分身,从宁小闲耳中钻了进去。
长天同时道:“神魂虽然不见,但我探查她的识海时,在海底发现了一小滴蓝色液体。”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魂魄分身才冒出头来,将一滴细小如草芥的水珠丢在涂尽手中,化作黑烟重新溜回了他身上。
他当即闭目,瞑思起来。长天心中虽然焦急,却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涂尽才开声:“拘魂之术有十余种,首先莫说能不能在女主人身上生效,就算能够拘走她的神魂,却免不了要惊动您。”
“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凝视着掌中那一滴水珠:“依属下所见,女主人的魂魄恐怕是直接被拖入了梦中世界。人类时常做梦,魂魄在梦中的活动,自然惊动不到您。证据就是她识海中这一滴液体,乃是梦魇的眼泪。梦魇这种东西生活在梦中,无形无质,它的眼泪能标记特定的人选,将他们由实化虚,带入梦境里头。并且金鹰平原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这里变作了阴阳交叠之地,魂魄要出入青冥也比以往更加容易了。”
也就是说,有人在她魂魄上作了标记,趁着她睡着时将她的神魂带入了梦中世界?嘿,这个“人”的名字,简直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