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需要莫大的勇气,但许斐却觉得心境平和。
他将脖子伸了过去,踹了凳子……
话分两头。
许斐妻妾与他失散,不知是冥冥中的指引还是别的,女眷和子嗣的车马相距不远,很快便聚合到一起。令人绝望的是,许斐的马车不见了,大部分的护卫也不见了。
她们身边虽有数十护卫,但这么点儿人,根本不能保护她们安全。
几个妾室觉得许斐抛弃她们了,哭哭啼啼个不停。
正室夫人拍板决定,一边按照既定路线赶路,一边寻找许斐。
妾室哪敢顶嘴?
留下来的数十个护卫,他们只听主公主母的话,她们只是妾室,算个什么玩意儿?
要是顶嘴了,兴许死得更快。
可惜,运气总差了那么一丝。
她们与许斐分开之后,惹来暴徒觊觎。
这些暴徒是附近落草为寇的兵痞,原先还是山瓮城的“注水兵”。
自从山瓮城陷入苦战,眼看着要破了,“注水兵”为了活命,逃得越来越多。
逃走了,但吃饭又成了问题。
他们身无分文,没有钱没有粮,只能铤而走险去打家劫舍。
还别说,这种日子美滋滋的,一个个活得逍遥自在,倒是比当劳什子的兵舒爽多了。
这一日,他们远远瞧见几辆马车,保护马车的护卫还都带了伤——
暴徒稍微琢磨了一下,很快猜出车队是山瓮城逃出来的富贵人家!
这种富贵人家,身上随便一件东西都够他们吃一辈子。
送上门的肥鱼要是不宰一顿,岂不可惜?
护卫饱经训练,手持武器,但他们人数稀少,还都带了伤。
暴徒人数众多,手中什么玩意儿都有,砍柴刀、锯子、锄头、石头、扁担……应有尽有。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暴徒很快占了上风,将残余的护卫全部杀光。
“头儿——全是女人——”
一声惊呼在他们中间响起,伴随着呼声,还有女子高亢尖细的喊叫。
女眷一个个花容失色,车厢外头的暴徒一个个想要将脑袋伸进来,将她们吓坏了。
“踏娘的,一个赛一个漂亮——瞧得老子都硬了。”
“胸前那玩意儿真大,揉着也软,比花楼的娘子好多了。”
“这皮子又细又水,水捏的人吧?”
一群粗野的男人对着她们评头品足,这些深居后院的女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这些男人口语粗鄙,听他们说话,隐隐有种自己被对方从头亵渎到脚的感觉,恨不得一头撞死。
落到这群男人手里,能讨到什么好?
“不要碰我女儿——”
有个男人试图对许斐长女伸手,正室夫人疯了一般对他又抓又挠,张嘴去啃对方的鼻子。
“疯女人——”
被咬痛了,那人抓着正室夫人的发髻,将她狠狠往一旁丢去,后脑勺撞在车厢上。
咚得一声,整个车厢都晃动了一下。
“筱儿,快逃——”
“小丫头片子,你能逃哪里去?”
深居闺中的少女哪里是成年男子的对手?
她被人抓着头发扇了一巴掌,力气之大,半张脸迅速肿了起来。
那人还不肯停手,抬手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因为这股力道,她觉得自己的头皮要被他从头盖骨撕开。